三彩风丨明朝小说家

“我欲立情教,教诲诸众生。”
文艺复兴那些年,欧洲人忙着画画儿、搞雕塑、玩戏剧,东方中国正是明朝末期。承平日久,江浙一带也出现了资本主义工商业萌芽,城市经济日渐繁荣。
经济繁荣促使思想活跃,与欧洲人文主义兴起相似,明代文人里也出了不少思想家。这些人著书立说,许多真知灼见令今人汗颜。其中有个离经叛道的家伙,有感于当时人们的虚情、假情、无情、矫情,放出了开头那句狂话。
早些年,这个人经常到青楼“体验生活”,跟老鸨和嫖客们打成一片,跟青楼女子广交朋友。大明朝的女人爱才,烟花场里的女明星们更是如此,他的受欢迎程度可想而知。
浪荡累了,他就回去琢磨怎么写小说。有了这些生活积累,他笔下的人物鲜活生动,故事离奇曲折,尤其是语言特别接地气,读几篇过后,你也得成他的粉丝。
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风月场进多了,自然会堕入风月里去。遇上些庸脂俗粉也就罢了,这个人偏偏遇上了“苏州名模”侯慧卿。关于小侯同学,史料记载不多,坊间传闻是色艺俱佳,从这个男人的角度看,以上四个字远远不能概括侯女士的特点。
我们的小说家对侯女士动了真情,侯女士却从良嫁作人妇,令小说家肝肠寸断,大病一场。他一口气写了三十多首诗来祭奠这份感情,其中“最是一生凄绝处,鸳鸯冢上欲招魂”两句,读来最是动人。
受了这么大的伤,青楼自然是不愿再去了,他就开始专心写小说。我前面说过,他笔下人物的语言特别接地气,抄录一段与大家分享:
“俏冤家,我待你是金和玉,你待我好似土和泥。到如今中了旁人意,痴心人是我,负心人是你。也有人说我也,也有人说着你。
“咱两个,说甚么心相对。常说道,有了我还有谁。哄得我上手时,你又把心儿昧。辜恩负意的贼,受了你许多亏。再不信你蜜罐里的砂糖也,棉花样儿的嘴。”
勘破了情网,方能写透情场故事。他笔下的杜十娘敢爱敢恨、刚烈决绝、视金钱如粪土,金玉奴勇敢泼辣、至情至性、婚床前棒打薄情郎,蒋兴哥宽容大度、用情至深、得到了命运的眷顾。在一个“情”字上,他反抗传统礼教,张扬自由意识,虽然没有系统阐释过自己的主张,但在思想上,他已经走在了时代的前沿。
写完这些,他还觉得意犹未尽,又动笔写下了短篇小说集《情史》。这书名今天看起来有点儿老土,但在当时绝对算得上惊世骇俗了。我开篇引用的那句话,就出自这本书的序。
他是冯梦龙,大明朝的苏州才子。

THE END
晚报副刊精读
小编静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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