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洛文化|谁把帅哥看没了

今年网络直播火爆，“网红”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明星跨界直播拼命拉流量。古代虽无网络，却也有在选秀评比中冒尖的“网红大咖”。
譬如魏晋顶级“男团”“竹林七贤”，“国民花美男”潘安、卫玠；唐代“诗仙”李白、“诗魔”白居易、“国民女艺人”薛涛等。口碑是其流量，人气是其指标，他们名传千古，妇孺皆知，令人叹服。
今日登场的是西晋“花美男”卫玠。他是我国古代四大美男子之一，与有“天下第一美男”之称的潘安平起平坐。
卫玠不但容颜俊美，而且才华出众。在一千多年前的洛阳城，他是明星中的明星，“网红”中的“网红”，男女老少都爱他。
可叹天妒英才，卫玠27岁那年，被狂热的粉丝围观而死。
人们惋惜戛然而止的美好，又因遗憾而难以忘怀。历史记住了帅哥风华正茂时的绝世容颜，他不在江湖，江湖一直有他的传说。
○ 国民美少年出道成名
卫玠生于公元286年。当时的洛阳是西晋京城，衣香鬓影，名流云集。
有道是出名要趁早，卫玠天生具备当“网红”的好条件。
首先，他皮肤白。中国人素来以白为美，晋人尤甚。贩夫走卒为生计奔忙，整日风吹日晒，想白也白不起来。卫玠肤白如玉，丰神俊朗。
其次，他是世家子弟，有经济实力扮酷，有“幕后推手”提携。
卫玠的曾祖父、祖父都是曹魏高官。他舅舅王济是西晋骠骑将军。
卫玠一出生就受全家人宠爱，穿华丽的衣裳，坐名贵的车。《晋书》里说，他5岁那年，乘坐一辆别致的羊车在洛阳城里闲逛，引发市民围观，“见者皆以为玉人，观之者倾都”。大伙儿蜂拥而上，争相欣赏小帅哥，一度造成交通阻塞。
用现在的眼光来看，卫玠一出道，就是那个时代的“国民美少年”，不仅女人喜欢他，连男人也欣赏他。
据说王济也是美男子，但他每次见到外甥都自叹不如，一会儿小声嘟囔：“小卫太帅了，衬得我自惭形秽。”一会儿跟旁人感慨：“与卫玠同行，仿佛身旁有一颗明珠，光彩照人。”
王济是洛城权贵，被他这么一夸，卫玠的人气更旺了。
○ 实力派偶像内外兼修
卫玠可不是空有皮囊的绣花枕头。《世说新语》里记载，他是西晋著名玄学家，在哲学领域颇有造诣，擅长清谈，能言善辩，不少才子对他佩服不已，听了他的言论“叹息绝倒”。
晋朝人崇尚玄学，好研究老庄学说。卫玠自小苦苦追寻生命的意义，在探寻真理的道路上一骑绝尘。相传他小时候，就曾与名士乐广探讨“梦从何来”这种深奥的问题，为了探索答案，他废寝忘食，累倒生病。
不断学习思考的卫玠，成长为内外兼修的实力派偶像。人们有事儿没事儿都爱请他讲两句，他总能讲到点子上，言论精妙，令人赞叹。
乐广很欣赏卫玠。卫玠刚一成年，他就迫不及待地把女儿嫁给了卫玠。时人评价这翁婿俩说：“妇公冰清，女婿玉润。”意思是岳父像冰一般清明，女婿像玉一样光润，真是令人羡慕啊！
多年以后，北宋名臣司马光谈及卫玠，说卫公子“美风神，善清谈”，自我优越感强，不屑于与凡夫俗子一般见识，风度自若，喜怒不形于色。
这个点评可谓形象。
○ 疯狂粉丝“看杀卫玠”
虽然卫玠人气很旺，但他似乎对功名不感兴趣，朝廷屡次征召他当官，他都拒绝了。后来推辞不过，他勉强接了一个闲差，当“太子洗（xiǎn）马”。
当时在位的晋惠帝司马衷，是历史上有名的白痴皇帝。老百姓快饿死了，晋惠帝还纳闷儿地问：“他们没有饭吃，为啥不吃肉羹？”
皇帝无能，皇族夺权，“八王之乱”爆发，京城洛阳风声鹤唳，危机四起。
洛城人纷纷逃离故乡，南下逃亡，卫玠也不得不离洛求生。
他先去豫章(今南昌)拜访权臣王敦。王敦挺器重卫玠，请来名士谢鲲，一起与卫玠彻夜长谈。
不过，卫玠认为王敦不是善类，借故告辞，前往建康(今南京)。
《世说新语》里记载，建康人听说卫玠来了，欢呼雀跃，“观者如堵墙”。卫玠走到哪儿，追星族跟到哪儿，像围墙一样将卫玠团团围住，往他的车上塞礼物，问他各种八卦问题。
卫玠架不住粉丝的热情，回去后卧床不起，突然去世——那是公元312年，卫玠才27岁。
美男猝死成了当时的特大新闻。众人都说，卫玠是被疯狂的粉丝看死的，典故“看杀卫玠”由此而来。
其实，卫玠本就体弱多病，他母亲怕他累着，常嘱咐他少说话、多养神。
背井离乡，前途茫茫，南下这一路舟车劳顿、忧心国事，加上在王敦府上熬夜长谈，他已经精疲力尽。粉丝们围观，不过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是庸庸碌碌长命百岁，还是轰轰烈烈活过就好，是“看杀卫玠”留给世人的终极思考。这个问题没有标准答案，很玄。
△ 本文摄影：张怡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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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报副刊精读
编辑：娜娜
审核：赵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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