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沸羊羊 || 我与番薯的那些事

我与番薯的那些事文/沸羊羊番薯,一年生草本植物,其叶、茎、根皆可食用,块根是薯体,是人类主粮食。在我们乡下的田埂、山坡、菜园或屋边等地方随处可见,野性十足,生命力极强。无论是有秧栽还是段藤插栽,只要一沾泥土就能成活。若来场大雨,薯藤就“噌噌噌”爬满地皮,总是绿油油的充满着生机。其花似牵牛花,逢冬盛开,串串簇簇,极之美丽,是都市人寻觅村野农趣的好景物之一。现代人温饱思闲趣,但对于生于上世纪七十年代的农家孩子而言,那时候的番薯,带给我的是刻入骨髓的感恩与眷恋。
我的童年是饥饿无比的,也是快乐无穷的。在青山绿水间,在晨昏袅袅炊烟中,在那连绵不绝的田埂里,那一幅幅牧童在番薯地嬉戏图常会浮现眼前,黑白泼墨或是色彩斑斓,在记忆中沉淀着那个年代特色。
春耕后番薯地的傍晚别具童韵。在葱茏的田野里,常常会看到几个头带笠帽,身披簑衣的小男孩,他们手抓钓蛙竿,腰挂竹篓,在烟雨朦朦的番薯地里钓田鸡(小青蛙),我也是其中一个。小伙伴们憋住呼吸,把绑着蚯蚓的钓线在番薯藤茎叶丛里上下弹动,那蚯蚓就如小虫子在地上跳跃,吸引着藏在暗处的小田鸡。正值日暮小田鸡觅食时分,小田鸡一见到蹦蹦跳的蚯蚓便飞扑咬住,说时迟那时快,小伙伴迅速提竿顺势把田鸡氹入竹篓里,大功告成。如此这般,在天色黑暗下来时,我们的竹篓里便装满小田鸡。小田鸡捕食害虫护庄稼,是有益环境生态的动物,但那时因农耕不使用农药,小田鸡繁殖很庞大,加上饥饿难耐的我们,钓田鸡当荤菜也是那时最原始的本能渴求,而泛滥成灾的小田鸡为我们生存作出了巨大的贡献。当然,小田鸡亦是一道美味野货食物,做法简单:添辅姜葱盐油,可煎可炸可炒可炖,肉滑鲜美,浓香留齿。实在是饥饿,那时我们食田鸡是骨肉一齐啃,全吞了之。当然偶有大人邀伴饮小酒,摆台屋前石溪边,举杯对夕照,听蛙鸣,把酒话桑农,其乐融融也!
四肢无力身飘飘,一阵风来人欲倒。在上世纪公社时期,生产队分配食物是按劳力工分等额进行,作为小孩儿不参与生产劳动便没有工分,所以一个家庭的劳动力决定当其时的温饱程度。我家兄妹仨,父亲那时是煤矿工人,家庭在村里唯一劳动力是母亲,可想当时我们的生活有多艰难和穷困,饥饿便是我童年最刻骨铭心的体会。为了填饱肚子,我们小伙伴总是绞尽脑汁,想方设法觅取食物。番薯成熟的季节就是我们最幸福的时光,那时午后放学,我们常约定“偷”挖生产队地里的番薯。几个小伙伴分工合作,有人望风,有人挖番薯。因作贼心虚,偶被发现,听到守地社民的喊声便吓得飞奔狂跑——不过,大人都很怜惜和心疼我们的,只要我们不造成太大破坏,间或去挖几条番薯,都不会真捉我们,作为生产队纪律,他们最多就吆喝吓唬一下而已。在饿得发晕时,我们把“偷”来的番薯用溪水洗干净就一条条生食。在条件允许下,我们会烧泥窖煨番薯,这些番薯在煨熟后特有滋味,且溢香几里,简直灌满人生的所有惬意与幸福。而现在城市街头也会遇到烤红薯的,但品尝其味道绝比不上我们童年时用泥煨的香甜。即便如此,在街上一见到烤红薯的我都仿佛又闻到了童年时特别的芬香,口水流满一地。
泱泱大国,番薯显真功。在饥荒时代,在水稻青黄不接时期,幸有番薯助我们渡过难关。番薯的叶、茎、根便如神的恩赐,惠泽苍生。除了人把根块当主粮食外,茎和叶也饲养了生产队的牲口。芸芸众生对于番薯有一种难以忘却的恩情,即使岁月一去不复返,但我的脑海里早已烙印深痕,在多少次梦里轮回,我依然是一个番薯小孩子。那片田地,那些小田鸡,那些番薯……一直是我童年的守护神,也是我浓浓的乡愁守望者!(图片来自网络,如侵权请联系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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