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路西的传奇(长篇小说《我的传奇人生》|012.封门口)

费路西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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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传奇人生·烽火少年》这本书的作者是我的老爸——王建华，讲述的是我老爸的老爸的传奇故事。
第一人称的讲述，跌宕起伏的情节，栩栩如生的人物，生动形象的场面，为我们近乎真实地还原了抗日战争中残酷血腥的画面与英雄卫国的风貌。
该小说勾起了无数父辈和祖辈们的回忆，唤起了新一代青年及儿童的爱国情怀。

人物原型

王志易（一九二五------二零一六），河南孟州人，自幼家境贫寒，历经沧桑。一九四七年五月参加革命，成为一名光荣的中国人民解放军战士。一九四八年进入华北军政大学深造，一九四九年入党。同年参加太原战役。十月军大毕业。五零年参加毛主席莫斯科归来的保卫工作。五一年到长沙工兵学校学习，五三年毕业后分配到蓬莱工兵23团军士教导队。一九五四年调到浙江海门，参加解放一江山岛战斗。五七年授中尉军衔，任团部作战参谋。六一年调军区水泥厂任基建科科长。一九六二年响应党的号召，退伍还乡支援农业生产。
故事梗概：
我的少年时代，正是抗战的时代。日本人为了全面占领中国，发动了震惊中外的中条山战役。由于国民党军队的麻痹、消极抵抗策略，导致了战役惨痛败局，致使国军几万将士命丧异土他乡。
我就是在这个环境下被日军抓夫随军上了中条山，亲眼目睹了战争的残酷与血腥。后来，在逃跑途中遇见了国军的一名兵姐，一起向深山挺进，在黄河的大河汊里参加了当地村民自发组织的打捞投河将士尸体行动.......又和一名国军的小军官一起，组织了一次战斗，最后因寡不敌众被逼上悬崖。兵姐和军官壮烈牺牲，我无路可退只得舍身跳下了滚滚的黄河....
012封门口作者：王建华
012.封门口.m4a 来自简言婕语 00:00 12:18 第十二章   封门口

小福不断干呕，把他折腾得死去活来。他想赶快离开这里，这种环境真的没法再待下去，于是不停地催我快走。
战壕差不多有一人深，将近两米宽，两旁被炸的没边没沿，想跨过去是不太可能。唯一的办法就是跳下去，然后再找有豁口的地方拐上去，但是战壕里到处都是死人，小福死活不愿下去，他执意要原路返回。
我知道原路返回是肯定不行的，刚才从那里过来，根本就没有村庄的影子。
没有办法只得苦口婆心解释了好半天，他总算是答应不返回啦，但他就是赖着不过壕沟。找了个地方坐下不走了，说真的走不动啦，你让我歇歇吧，然后往山坡上一躺，面向青天两眼泪水的哭喊道：“爹呀，娘呀，俺快要死啦，你们能看见俺么，你们是不是也死了，快来保佑保佑你们的儿吧……呜……”
看着他的样子真想揍他一顿，但是真的不能那样，保护他已经成了我的责任，看他伤心的样子心里也难受的不行，哪还有心情与他计较。稍歇片刻，我对他说：“你别嚎啦行不，就在这儿歇着，不要乱跑，我到山上走走，看能不能先给你找点水喝。”
他眯住了，一双泪眼看着我，不知道是庆贺他的苦肉计成功啦，还是真心感激我。
我转身看看他无奈地叹口气，找个比较安全的地方跳进壕沟里。
 
经过几天的磨练，我的胆量已经壮大了不少，不再是听见“死人”二字就吓得闭上眼睛的小孩子了，再说这里到处都是死人，害怕也不顶啥用。反正人都死了也不会咋的，况且这大白天的只当他们在这睡着了。不过心里还是胆怯怯的，不断自我安慰着。沿着死人的空挡，我一边小心翼翼走着，用手捂住口鼻，一边还得瞅着哪里有豁口好翻上对岸。不料，正要抬起的后脚脖上被一只大手抓住了。我不由得大叫一声，“欻”（chuā）地一下，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哎呀！我的娘唉，还是遇见鬼了。
我站在那里不敢动弹，慢慢地低头看看是谁在抓我的腿。等我的目光看到那只大手时，那只手已经无力地慢慢松开了，散开着五指坠落在地上，食指和中指仍在微微地抖动，似乎还想抓些什么，但是已经没有重新握住的力量。
那是一个非常年轻的士兵，看样子也不过二十来岁，消瘦而又蜡黄的面部血迹斑斑，半截身体都被埋在焦黑的尘土里，他似乎费尽了力气瞪着眼看着我，嘴唇在微微地翕动，发出微弱的声音：水......水......
他没有死、他要喝水，我头脑清醒地认识到，但我去哪里给他弄水呢？
小福听到叫声也吓了一条，不知道我这里发生啥事，什么也不顾了，跑上来问我：“咋啦坷垃哥，喊叫的吓死人啦。”
“他没有死，你站那别动，我去找水。”说完我朝一个炸塌的豁口跑去，奋力爬上了战壕的另一边。
登上了战壕，面前是一片凹地，凹地前面又是一道山梁。
小福见我没命地往第二道山梁上跑，大声喊叫：“你往山上跑，那里会有水吗？简直就是傻瓜一个！”
是呀，山上有水吗？我哪里知道，但我顾不了那么多，一个劲地傻跑。
 
翻上第二道山梁，这里也是战壕，看样子是国军设置的第二道防线，这里的情况和下面一样血腥和惨烈，真可谓是血流成河。
我站在上面往下看，发现了几具日本人的尸体，心里倒是有些平衡的感觉。这本来就应该是日本人找死的地方，这满山都应该是日本人的尸体，那才叫做痛快。
我跳到一个日本人跟前，狠狠踢了一脚，骂了声“活该！”转身正欲走开，发现他身上挂有一个小水壶，便弯身拿起摇晃一下，发现里面还有些水“哗啦哗啦”的，顿有些喜出望外，这就可以，用不着到处跑啦。
我蹲下去动手解水壶，费了好大劲就是弄不下来，心正着急看到那鬼子手里握着一把刺刀，就顺手拿过来割断壶带，干净利落地弄到手了，拧开水壶盖子“咕噜咕噜”仰起脖子就是几口，那感觉叫个舒服。
心情爽快手也利索，又找两个水壶手起刀落，然后扔掉刺刀，提着三半壶水拔腿就往回跑。
我挑了一壶重量大的给小福扔上去，让他就在上面喝，喝饱再下来。他倒也不客气，提着壶跑僻静的地方过瘾去了。
我把那个军人从土里翻出来，然后扶着他的头给他灌水喝。他几乎张不开嘴，只能一点一点往嘴里滴。一开始他的喉头还缓慢地往下咽，滴着滴着他不动了，口腔里水从嘴角慢慢往外流，两眼死死地盯着我，一丝感激的神色定格在那里。
我突然觉得他的样子有点像我哥，哥被日本人炸伤后我也这样喂过他，不一样的是哥能这样喝着水还夸我能干，可是他现在是否和眼前的兵哥哥一样……
我用手指在他的鼻子前试探，知道他不行了，泪水即刻模糊了眼睛，学着大人的样子，把他的眼睛轻轻地抚摸合上，然后用他的帽子盖在他脸上。
 
我正在伤心，突然听到小福大声喊叫起来：“坷垃哥快来救我呀，他们要杀我啦！……
我大惊失色跳上壕沟，看见一群日本人押着小福向这边走来，小福仰头看见我，又大喊：“你快跑吧，你打不过他们……”

（插画：李曼辞 8岁）
我居高临下站在上面一动不动，我想这孩子一定是吓迷胡了，一会儿让我救你，一会儿让我跑掉，真是的。跑是跑不掉的，跑的再快也没有子弹飞的快。再说我跑啦你小子咋办？不过想让我救你也有点异想天开，这日本人又不是我的孩子，他们会听我的话？静观其变吧，看看这群日本人究竟要干啥。
一个像是小头目的鬼子，端着长长刺刀的长枪冲到我的面前，厉声吆喝道：“你的什么的干活，他的水壶从哪里弄到的？”
我听着这半槽子的中国话明白他的意思，指指战壕里的两个水壶，又指指第二道防线说：“那上边捡的，我们要找犬养队长，找不到，都快要渴死了，用用你们的王道乐土、王道乐土……”我狐假虎威的比划着学着犬养的话，想再次用犬养来蒙这帮人，或许他们认识呐？但我压根不知道啥叫王道乐土。
“要西要西，你认识犬养队长，还懂得王道乐土，良民大大的！”那小头目好像对能理解王道乐土的人有些宽容，又像是和犬养有交情似的把枪收起问道：“他的、你的什么人？”
“他是我的兄弟。”
“犬养就是那个一郎太君吗？”
犬养还有二郎吗？我不清楚。小头目的话让我好生奇怪，一条狗养了一条狼，你说这日本人咋回事，又是狗又是狼咋没有个人型呢？我思忖着敷衍道：“就是就是，一条狼、一条狼。”突然感到走了嘴，忙纠正道：“一郎一郎……太君。”
“你的前面的带路找我们的人，一会儿我带你去见犬养太君。”小头目用命令的口气说道。
我想糟了糟了，这下子又脱不了身啦，但也没有啥办法，只得跟着他们上山去。
 
原来小头目的任务是来打扫战场，专门来找死鬼子的，他命令随从把那些死鬼子抬走，然后领着其余的部下及我们一行来到一个村庄，这个村就叫封门口村。
在村里他们又抓了几个村民，和我们一起蹬上到一片平坦山岗。这地方好像是打麦的场子，上面有几个粗粗的碌碌磙（石磙），靠边的四周还栽有几根栓牲口的木桩。等我们走到的时候，场上已经有了许多人。有几十个鬼子和伪军，还有几十个死的、伤的和被捆起来的国军士兵，还有许多当地的老百姓。
麦场四周的每根木桩上，都捆绑着一个全身赤裸的年轻女人，任凭那些禽兽不如的日本人肆意凌辱。有一个刚烈的女人奋力反抗，被残忍的鬼子当成靶子，用刺刀一刀一刀的直到活活被折磨死去。
有几个国军士兵实在忍无可忍，拼力和鬼子厮杀，都被当场击毙在地。其余的士兵和老百姓敢怒而不敢言，蹲在地上偷偷流着眼泪......
“禽兽！禽兽！”我身前的一位老者，突然发出愤怒的吼声。
“禽兽！禽兽！”国军的士兵也开始怒吼。
紧接着悲愤的老百姓也跟着怒吼。
人群开始骚乱，痛骂日本鬼子的声音此起彼伏，回荡在巍巍王屋山脉。
 
未完待续……

◆长篇小说《我的传奇人生》|001.鬼子进村了
◆长篇小说《我的传奇人生》|002.柏香镇离散
◆长篇小说《我的传奇人生》|003.一路西进
◆长篇小说《我的传奇人生》|004.凶残的鬼子
◆长篇小说《我的传奇人生》|005.封门口的枪炮声
◆长篇小说《我的传奇人生》|006.袭击

◆长篇小说《我的传奇人生》|007.善良的兵姐姐

◆长篇小说《我的传奇人生》|008.蝎子
◆长篇小说《我的传奇人生》|009.寻找英姐
◆长篇小说《我的传奇人生》|010.爹的回乡路
◆长篇小说《我的传奇人生》|011.沦陷

作者简介

王建华，1957年生，河南孟州人。爱好文学，曾参加山西“希望大学”中文系函授班学习，又在吉林“作家学院”函授部主攻小说创作。

文：王建华
朗读：王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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