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冬【陕西】散文/活着

活着文/冬子一个人习惯了用苦酒喂养岁月,不免就思索起来,凝视这具瘦骨嶙峋的光阴,曾经的过往已经触不可及,想伸手抓住些什么,又显得徒劳。活在回忆里是对自己最大的犯罪,毕竟美好也罢,痛苦也罢已经流逝,有人说反思也可以矫正以后少犯错误,其实有些事情总结已经没有多大意义,况且又有几个人客观,真诚和用心归纳总结呢?那是否应该憧憬明天呢?我觉得也不必太在意,一切都在变化着,既定的事情也不以我们个人的意志所固守,这没有危言耸听的消极厌世,当然,梦想还是应该有,只是不要把它当成是救命稻草,诺亚方舟。既然过去和将来都可淡化,有人说生活还有意思吗?那就好好活在当下,按照规律和现成过好今天才是重要的,把不切合实际的妄想摒弃,至于回忆和畅想,留在垂暮的余晖里,装点单调和孤独吧!在古希腊神话里,我最喜欢西西弗的故事。因为泄露了诸神的秘密,宙斯要将西西弗押到地狱,然而西西弗无视诏令,怒火和警告,仍自由自在的在大地上生活了许多年。诸神不得不派出神将,强行将他押回地狱,那里早已为他准备了一块巨石。诸神责令他每天将这块巨石从山脚推到山顶,山路陡峭,当石头每次到达山顶时,马上就会滚落下来。于是西西弗只能走下来,继续把石头推上去,周而复始,永无休止。他知道自己每天都必须这样做,不知道的是何日是尽头,也不管石头如何脱切的放好,也许永远也无法安放,当然,更不会顾及被巨石压死或者明天博得宽恕。
加缪有本著名的散文集叫《西西弗神话》,在他看来,这是人类生活的隐喻。这并不晦涩和难以理解,我们每天做的事情和西西弗推石一样,是无效无望和荒谬的,生命的终极意义,就是没有意义。这是哲学范畴,有人会用长矛刺之,也有人会用盾牌护之,我不想为此多加阐述。但是回到这个故事,你是否可以想象到,当西西弗每次下山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他不知尽头的苦海,这时候他在想些什么?那个藐视诸神,憎恨死亡,热爱生命的人,面对如今的无能为力,会是什么样的心态?我想他仍然知道,他虽然不是主宰自己命运的神,但他是自己岁月的主人,所以在每次返回山脚的那个时刻,便是他觉醒的时刻,是他义无反顾坚持的时刻。西西弗首先意识到,他的命运只是他所有行为相加的和,这是他自己创造的生活,他没有放弃,只是适应了这种无目性的持续,同时,推石的过程确证了自己的存在,也保留着自己的尊严。于是西西弗不在焦虑和痛苦,他满怀喜悦地专注于当下的一切,并沉醉其中。在每次转身离开山顶的那个瞬息,他都超越了自己的命运,他比所推的石头更坚强。在后人传说的版本中,故事的最后,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当西西弗把推石上山视为事业和生活的享受时,诸神的魔咒突然解除,西西弗从永无休止的苦役中重获自由。没有希望,并非是绝望,没有一种命运是对人的惩罚,我们一直搏击的只有自己的心,只要竭尽全力承受当下的生活,就应该是幸福的,因为生存本身就是对荒诞最有力的抵抗,真正的救赎,并不是厮杀后的胜利,而是在苦难当中找到生的力量和心的安宁,重要的不是治愈,而是带着病痛活下去。这就是我的你不曾知晓的兵荒马乱,活在自我思想笼罩下,又远离人群的边缘,一个异类的箴言。
作者简介:
何冬,出生于1979年,陕西省延安市黄陵县人,2002年毕业于陕西省广播电视大学中文系,后进修陕西省师范大学。毕业后从事中学语文教学工作,2005年调黄陵县教育督导室,2015年由于意外摔伤,导致高位截瘫,与轮椅为伴。喜爱文学,一直笔耕不辍,受伤后大量书写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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