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王秀贞：偏爱唐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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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大秦文学》2020年121期▍总88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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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爱唐宋文 /王 秀 贞在历朝历代中，打小，我就偏爱唐宋。
年少时是因为来自大人的影响。父辈们总是津津乐道贞观之治、开元盛世、杨家将、岳家军……
为此，在我小小的心灵里，想起唐朝就是一个繁华昌盛的国度，更主要的是当时的大唐是世界上最强大的民族，单纯的心里很有一种民族自豪感！而提起宋朝就是一个又一个英雄的家族，杨氏一门几代人保家卫国前赴后继，岳家军精忠报国令贼兵闻风丧胆，就有一种英雄的膜拜，而童年守着金庸的《射雕英雄传》更是丰满和充实了我们对民族大义的认知。
所以，想起唐朝就是千秋霸业，提起宋朝就是烟尘滚滚……
而豆蔻年华之后，我爱唐宋，却因为文字，因为唐诗宋词。
童年的我们在农村赶上文字饥荒，记忆中除了几本小人书，课外基本没读物，所以童年也就读几本教科书，认几百个字。及至到了初中，老师发现我倒有点遣词造句的能力，虽然无病呻吟，虽然用自己的文字套用人家的题材，但是好像文字游戏玩得还有点出彩。
父亲也有点以此为豪，于是在初一那年暑假破天荒带我去了一趟瑞安新华书店。记忆最深的是一本黄绿封面的厚厚的《唐诗三百首》，序中说“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对于诗词，一直有一种崇拜景仰的感觉，于是在一个个日将落未落的黄昏，在等堂婶家的露天电视剧之前翻出来吟咏几首。依稀记得第一首是张九龄的《感遇二首》，其中有“兰叶春葳蕤，桂华秋皎洁……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那个生僻的“葳蕤”使我对古典诗歌产生了一种很深的敬畏，每回总是吟之，咏之，却轻易不敢为之。

诗词曲赋中，我最最爱的还是这为诗余的词。是读师范的时候在文选课本中对词产生感觉，在风华正茂的年纪，对着飞云江放歌：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在晨风夕照中低吟：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那时，男同学大多喜欢苏轼的大江东去的豪放，女同学大多喜欢柳永寒蝉凄切的缠绵，我说，大江东去和寒蝉凄切我都爱。
图书馆借了书来，便抄“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衫，独上兰舟”，“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雾失楼台，月迷津渡，桃源望断无寻处”，“犹记小苹初见，两重心字罗衣”“裁剪冰绡，轻叠数重，淡着胭脂匀注”……在秋风明月中吟咏。
所有的文字中，最使我动情的就是词，我爱这可吟可唱的词，也爱屋及乌爱了词人。想起李煜和赵佶，我总是叹做帝王实在为难了他们，倒是柳永白衣卿相，奉旨填词，词人做得一心一意。
那年冬天带领毕业班的孩子综合性学习《轻叩诗歌的大门》，教他们吟“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在学生的再三怂恿和鼓励下，给他们唱今人为之谱的曲子，赚得阵阵喝彩的掌声，有点不知今夕何夕，不知站在台上的自己是谁了。
后与一位孩子在网络遇上，小姑娘说，老师，那次科学课上我想起你唱“明月几时有”的场景。为何？很是纳闷，风马牛不相及的科学课怎么会想到明月几时有？小姑娘解释说，那次我们上的是有关月亮。算我做语文老师的成功吗？
每回看到大漠烟尘，我总想起唐朝的边塞诗，“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林暗草惊风，将军夜引弓”，“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多么大气多么昂扬，就是连李白那样的一介书生，都长剑当歌，那该是一个多么意气风发的时代！
每回伤春悲秋，我总会想到宋词，在繁花三月，在烟雨江南，在秋风清秋月明，在夕阳晚照，在空气中氤氲煽情的场景，唯词，可以蕴藉心灵！就算穿越千年的时光，肉长的心灵古今同，情感的体验因际遇而相通。虽然我恨北宋南宋懦弱的半壁江山，居安一隅不思收复山河，连李清照弱质女流尚且“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偏偏执政的当局“山外青山楼外楼”，何等没有骨气！即使出了有能力直捣黄龙的岳家军，也被那十二道金牌功亏一篑，令人扼腕！！但是，毕竟留下了那么经典的或豪放或婉约的宋词，在词章语林熠熠生辉，也便不追究了吧，让他淹于历史的长河吧！

作者简介王秀贞，浙江省瑞安市阁巷小学副校长，瑞安市作家协会、儿童文学学会、语言学会会员，出版有散文集《微笑向暖》，散文合集《散文中的时光碎影》。
编辑:哪里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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