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洱故事】芙蓉传 || 罗年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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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罗年岗乔营村北有一座坟，村里人叫娘娘坟。据说，里面埋葬着一位田姓的娘娘。她是阳平镇东南湖东喾（ku）沱村大家族田家的一位小姐，生的貌若天仙，面如桃花，又似出水芙蓉，人们都叫她芙蓉小姐。芙蓉小姐16岁时，建文帝朱允炆选秀，她在南京做官的爷爷，把她的绣像送进宫，被朱允炆一眼看中。一道圣旨，让田家快马加鞭将芙蓉小姐火速送进宫。皇恩浩荡，凤冠霞帔，彩礼丝绸，金银珠宝 ，仪仗仪旗一并摆放在田家祠堂。这下田家所有人又惊又喜。喜的是田家出娘娘了，这可是千载难逢。惊的是芙蓉小姐与李家公子李岩已有婚约在先。李家在田家来喾沱村之前是村里大家族。后来田家祖先田真田柳兄弟二人来到这里，经过几年发展，家族迅速强大起来。尤其是洪武年间的田贡，官至南京兵马指挥长，告老还乡后，居住村里。后来，田姓家族不断有人做官。李家势微。但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阳平川也算是大家族。田家族长也有办法，拿些红封子（相当于红包）和一些重礼，先回传旨公公。才一开口，那公公就拦住了。“你说的什么，查家没听明白，也没听清楚，更没听说过。什么李家的，张家的……老奴只是负责传达圣上旨意的。其它的事情老奴不想听，也不想看，只知道皇上让老奴迎接娘娘回宫完婚。以后，老奴在宫中当差，还指望娘娘多提携。”族长是个明白人，听这话。千恩万谢，磕了头出来。吩咐下去，好好照顾公公，自己直奔李家族长家中。他一进门，李家族长不敢慢待。他这几天也忧愁这事情。虽然儿子知道后又哭又闹，这都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所以一见田家族长，赶忙迎进来。这以后可是皇亲国戚呀。谁敢惹，那个敢不尊重。这两位平时也交好，没那么多礼数。直接把公公的话说一遍：“李族长也是识大体的人，这弄不好是要杀头的，谁敢与圣上……” “田皇亲，你说的我明白。我前几年在乔营村舅家，以他的名义置办了不少田产，也有一些佃户住的仓库房舍。两天之内，村里所有李氏宗族人员全部搬空，能带走的我带走，带不走的房舍田产还有山林全部归田家所有，权当是我给娘娘的红礼”。这李家族长绝对是个英才。
“李族长，我来不是让你族搬家，只是商议儿女之事，以后不能再在人前提起此事。”田族长深深的看了一眼他：“免得给娘娘找麻烦，也给咱们引来杀身之祸”。 李族长甚是赞同，捻须点头：“县乡里户籍，还望田皇亲多关照。以后世上只有田家喾沱，从来没有李家喾沱。李家就是乔营李家。”
“既然，李家如此有情有义，我们田家也不是小气之人。你家女儿婵娟与娘娘同庚，两人从小交好。不知你愿意让女儿为丫鬟，陪娘娘进宫？”李族长也豪气地说：“在皇宫深院有一个家乡的人陪娘娘说话终竟是好的。要是皇恩浩荡，婵娟姑娘好命……” 不等田族长把话说完，李族长已经是感恩戴德：“田皇亲真是情深义厚，我替女儿婵娟谢过你的大恩大德。有婵娟在娘娘身旁，也可防止我那犬子有什么非分之想，做出不利于娘娘之事。”
不说田家如何张罗着送芙蓉入宫与皇上完婚之事 ，单是这芙蓉小姐这几日寝食难安，卧立不宁。对于别人来说，当上娘娘是几辈子修都修不来的福，但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自皇上的圣旨一到，她就被族人请进绣楼，并且看护了起来。也就没了李岩的消息，据丫鬟说被李家送到山西芮城他舅舅家里，关了起来。芙蓉小姐一听，泪如雨下，心如刀绞。这一日她正在窗前，望着一方晴空处呆呆出神。丫鬟春红慌慌张张跑上绣楼，低声告诉她：李家整个家族一夜之间全部搬走，不知道去了哪里。芙蓉一听两眼一黑 ，险些栽倒。丫鬟急忙扶着她在床前坐下。“春红 ，李岩公子怎么样了？”芙蓉有气无力的说：“都是我害了李公子。” “小姐，今天是我来向小姐辞行的。”春红低头说：“明天李公子的妹妹婵娟小姐来陪伴小姐，请小姐以后多多保重。”
“这是怎么回事？李公子怎么了？” “奴婢不知道，小姐明天可以问婵娟小姐。”春红也陪着小姐流泪：“听家里仆人说婵娟小姐是要陪小姐进宫，陪小姐说话，怕小姐以后在宫中思念家乡。”
“我知道了，你出去后若碰到李公子，告诉他，让他把我忘了吧。是我负了他。我们今生有缘无分，我们来生在续前缘。”
春红望了一眼憔悴不堪的芙蓉小姐：“小姐多多保重。”
看着急急忙忙下楼的春红，芙蓉一阵阵失落。三天之后，村里通往阳平的圣旨路已经加宽铺垫好。娘娘銮驾起动，一路开炮鸣乐，湖东喾沱村张灯结彩，附近的村寨也敲锣打鼓欢送娘娘赴京入宫。迎送队伍一字摆开，骑马的、 坐轿的、乘车的络绎不绝。上至州县高官，下至村士乡绅 ，村民乡老夹道欢送。所到之处 ：州官迎，乡绅送 。百姓围观，热闹非凡。在人群中，谁也没注意到有一个玄衣青年，头戴风沙帽，遮掩面孔，神色凄然。队伍渐远，青年正要动身尾随而去。突然，手被人一把抓住。正要运功反抗。只听见一声故意压低的女声：“公子请随我来。”说着拉着他，往人稀少的村头古庙走去。“春红，放开我。”李岩挣脱被抓住的手，“你怎么没陪芙蓉进京？” “你妹妹婵娟小姐陪娘娘进京，我被族长留下。”春红看看四周无人，松了一口气道：“小姐留话让我有机会见公子一面，代她向你表明心机。小姐此生无缘与你，但无法挣脱现实，更害怕给田李家族带来灾祸。公子不是在黄河对岸……”
“我跳墙而走，日夜兼程回来，就是为了再看芙蓉一眼。”李岩俊目含泪“哪里知道我李家举家搬迁，不知何处安身？” “公子家父及族人搬到湖水西岸乔营村佃户地居住，县乡户籍皆改，至于此村田产房屋与山地都归娘娘家所有。”春红倒是这几天把这个秘密打听的清清楚楚：“但不知何故，公子的妹妹随娘娘进宫。”
“还不是贪婪富贵。”李岩狠狠的说：“在家族利益面前，儿女情长算的什么”？
“公子也不全是这样的，这也是避人瓜前李下，堵住众人口。”春红抿一抿嘴：“据我所知，这也是田李两家族长壮士断腕之举。公子千万莫要心生怨恨。婵娟小姐陪娘娘进京也是弥补李家损失，想给公子家一个机会。”
“这且不说，我知道了。此番娘娘进京，有一定风险。听说燕王朱棣已经屯兵江北，南京岌岌可危。”李岩双眼放光：“幸得我李岩自幼随亚武王道长习武，正好保护芙蓉进京。她若安稳，我便在南京市井居住，时常照应她与妹妹。”
“公子此去，请带上春红，一路上也有个照应，遇事多个人商量。”春红坚定的说：“也不枉小姐疼爱我春红一场。”
“好，芙蓉也难得有你这样的姐妹。你且回去收拾，等晚上动身。”李岩整理一下面巾：“咱们一会儿就在这柏王庙会面。” 二人约定好，相续离开。
话说娘娘的队伍到了陕州观音堂镇，天色已晚。随行宫人与地方官员接洽。娘娘出轿来，想去观音庙拜见观音菩萨。地方官员安排停当，娘娘芙蓉在婵娟的陪同下进的庙来。庙不大。白衣观音坐莲台，金童玉女站两边。绣幔宝憧，锦旗宝卷。鲜果酥花 ，铜磬银炉。香烟袅袅，烛火明灭。凝眸观音：宝相庄严，慈眉善目。莲口轻启含慈悲，玉鼻低垂露温柔。 芙蓉上前轻轻跪拜 ，长作揖，深叩首，虔诚膜拜。檀口轻启，燕语呢喃。
人生如梦又如幻 ，缘起缘生还自在。云起云飞沧海天，花开花落不相关。我恋故土水悠悠，谁念他乡魂魄牵。芝心若碎向明月，惠质零落同浮云。苍穹深处意彷徨，红尘之中情茫茫。长路漫漫系眷郎，今世无缘飞成双。婵娟静静的站在一旁，心里阵阵难过。这是哥哥仿照庄子的诗词，写给娘娘的《逍遥游》。要是没有这场意外，娘娘就会成为自己的嫂嫂。李家就不会逼迫搬迁，哥哥也不会被送到舅舅家关起来。对于别人或别的家族来说是一个天大的荣华富贵，但对于李家来说，就是一场灭顶之灾。自己虽然没有心上人，但也是情窦初开。也是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心里很是同情哥哥与娘娘。这皇上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后宫佳丽三千。为什么要活活的拆散哥哥这一对苦命鸳鸯。 “娘娘，请不要伤心。哥哥若是知道你如此情景，定会肝肠寸断。”婵娟忍不住流泪。
“我此去，宫门深似海。绝不可能再回家乡，更不可能再见你家哥哥。我这一腔千折百回的柔肠，就是一并痛断，又有谁知道呢？说不定他这会儿正在痛恨我贪图荣华富贵，抛却了他。”芙蓉掩面轻泣。
“我家哥哥定不是这样的人，娘娘请放心。若是有机会，我倒可以给家人留信与他。”
“还是不要的好。”芙蓉连忙制止了婵娟：“以后不要起这样的心思，会给他和你的家人带来灾祸。再个，你我二人名为主仆，只不过掩人耳目罢了。以后我们就是亲姐妹，在那高墙深宫之中，又不知道有多少风险等着我们。以后，我们姐妹俩情同手足，一气连枝，共同进退。”这芙蓉小姐倒是个聪明伶俐的人。
“好，芙蓉姐姐。我听你的。”婵娟拉住她的手说：“以后，哥哥写给姐姐的逍遥游，姐姐不可再在人前提起，要防止宫中有心人对姐姐不利。”
芙蓉想着也是 ，再次凝眸菩萨，再次跪拜。
正当，芙蓉虔诚的跪拜，欲要起身。瞧见眼前落灰尘，抬头一看。梁上一个玄衣人轻飘飘落下。刚要张口，已经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捂住。 “芙蓉是我。”
一听这熟悉的声音，芙蓉转身抱住：“你来作甚？快走庙外都是皇上的御林军和各级官员。”
“我来送你，保护你安全赴京。”玄衣人转身对呆在一边的婵娟低声说到道：“妹妹去门口看着，有人接近就打招呼。”
“哥哥，不要命了。”婵娟急忙转身来到门口：“与姐姐长话短说，速速离去。”
“燕王兵临南京，南京城危在旦夕。你此去，必然凶险万分。我也习武十几年，你是知道的。我这次护送你安全进京入宫。”李岩顿了一下说：“然后，隐居市井之中。你与妹妹在宫中要有什么风吹草动，传话出来。也好有个照应。”
“李郎，是芙蓉害了你。”芙蓉泪流不止。
“两情相悦何必在乎朝朝暮暮，即使今生不能拥有你，看到你平安幸福。我李岩也是知足的。”
“李郎”芙蓉紧紧的抱住李岩结实伟岸的身躯：“你我相知相爱今生无悔”。
“芙蓉”李岩也紧紧的抱住柔弱无骨的芙蓉：“曾经沧海难为水。”
”除却巫山不是云。“
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
婵娟泪如泉涌。
庙外，突然人声杂喳起来。芙蓉一推李岩，李岩扭身挫步，轻轻一跃上了房梁。嗖的一下钻出庙墙气窗，绝尘而去。
娘娘出得庙门，一群官员与御林军围了上来。芙蓉正准备开口，宫中的公公一声高呼：”暂且将娘娘送到下榻之处，大事随后再议。“ 御林军护送娘娘往住宿之处前行。芙蓉与婵娟心里一阵紧张，莫不是李公子被发现了。一路上官来兵往的，都神色匆匆。芙蓉瞧见自家送亲弟兄还有本乡本土的各级官员神色凄然。回到住处，也听不到御林军追喊拿人的声音，倒是有人低声嘀咕。
正在狐疑之间，田家大兄长神色匆匆掩门进来。小心翼翼的走到芙蓉面前，伏地呼道：”娘娘在上，大事不好了。燕王过江，南京城破，皇宫大火，建文帝不知所踪。”
芙蓉一听这，惊的如木头人一样：“宫里来的传旨公公如何说？地方各级官员如何？”
“路途遥远 ，咱们得到消息。南京城已经破城7日，燕王大军到处搜索建文帝踪迹 。有的说顺江东去，有的说穿上袈裟南逃 ，也有的说沿江西上，入川去了，说法各不相同”芙蓉兄长擦汗道：“公公与各级官员想听娘娘意见 ，是走，是留，还是回头？”
芙蓉哪里经过这样的事情，六神无主。
婵娟走上前一个万福：“娘娘，舅家老爷，现在不是娘娘想怎么样，而是公公与各级迎接官吏想怎么样？”
芙蓉聪慧：“哥哥，现在带我去见大家，探探口风。再者，哥哥要做好心里准备。一旦形式不对，田家子弟立即返乡。现在哥哥偷偷派人星夜返乡，将情况报知家里，提前做好准备，以防突变。最好让族长将田家老小迁置深山，静观其变。”
“娘娘放心，我已经安排家忠心奴离开此处，估计现在已经在五里之外：”他说着又看看婵娟道：“我也千叮咛万嘱咐家奴一定将此消息一并报告给令尊大人，也让他做好准备，以防不测。”
“ 舅家老爷 ，你没把婵娟当外人，婵娟也把你当亲哥看待。田李两家一气连枝，一荣俱荣， 一损具损。”她顿一口气：“我哥哥就在附近，刚才与娘娘见过面。这非常时期，我也不藏私。我身上藏有哥哥平时养的信鸽。田哥哥快写简略书信一封，此地居湖县不远。家父最晚明天早上收到 ，一定让田家在县里和乡里官吏知道之前撤离村子。”
“生女有你婵娟这样的，李族长也知足了：”芙蓉的哥哥感叹道。平时咋就没看出来这黄毛丫头还有如此智慧。“兄长，不必自叹。”她从哥哥的目光中，看到一种情愫“请公公与各级官吏进来商议。” 这芙蓉的哥哥也从妹妹的眼光了看到坚韧。
赴京的队伍待在观音堂已经7天了，传来的消息一个不利一个。自从那晚半夜传来南京城破的消息后，再也听不到建文帝的任何消息。倒是那个王兵败了，城破了。那个官向燕王举手投诚。马皇后自杀殉国了。最震惊的是建文帝的老师方孝孺，拒绝给燕王写继位诏书，被燕王朱棣屠了十族。于是就有人思想动摇不定。“娘娘，现在形式紧急 ，我等不能坐以待毙。”传旨公公在各级官员的簇拥下，来拜见娘娘：“现在在这里就你最大 ，你得替咱们拿个主意是。要不然等到反兵一到，咱们都就陪马皇后去了。” “公公常在京城，不但伺候过先帝，也是当今圣上信得过的人。”芙蓉深深的看了一眼公公：“你更熟悉皇宫内幕，这燕王打着清君侧的大旗 。与圣上打仗也不是一天两天。他们的脾气你是知道。咱们是走，是留。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婵娟看着芙蓉气定神闲，完全没有心慌的样子 。暗自叹道哥哥还真是有眼光，这娘娘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当上的。“请娘娘屏退左右，只留下舅家老爷和州县官吏。”公公也是精灵的很：“这关系到这次所有人的身家性命。万不可马虎。”芙蓉依照公公所言 ，退下周围人众。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敢第一个说话。“公公，你身居朝堂，虽不参政，但经过的事情比我们吃过的盐都多。”芙蓉知道公公是个关键人物 ，他若不开口，其他人不敢表态：“我若日后不得进宫就不说了，若圣上潜龙回朝，重开朝堂。我若得圣宠 ，必提携公公 掌管大内。” “娘娘英名，我等以后对娘娘忠心耿耿。”一群人跪拜轻呼道。
“公公就讲这几日，你们商议的结果报于我听。”“娘娘，这只是老奴愚见。”公公知道娘娘冰雪聪明，什么也瞒不住她。“自古宫中哗变，成者王，败者寇。”公公偷看娘娘一眼：“像娘娘这样的事情不在个数，一般是……”“是什么？”芙蓉知道他不敢说出那几个字：“你不敢说我说，就是我死。我死了，你们一散。天涯海角，谁能找到你们。”“老奴不敢。”公公吓得不轻，急忙跪倒在地。哪有料到这娘娘如此精明。“可是，你们又舍不得这来自不易的一身荣华富贵。”芙蓉站起来：“我死了，他日圣上回朝，重掌乾坤。若问起我事，你们在场的难脱干系。纵是天涯海角都会被皇上给挖出来。不说株连九族，最起码五马分尸是不成问题。” 在场的官员无不被娘娘的气概折服 ，这田娘娘还没入宫呢，要不是这场变故，顺利入得宫去。不定是个什么人物。
“死，你们不敢让我死。走又不能往前走。那怎么办？”芙蓉睁大一双凤眼，熠熠生辉。紧紧的盯着一干众人：“你们总不能老待在这破小镇，等着燕王来收拾吧。所以你们商量一个结果。”众人惊骇的伸长脖子，倾耳聆听。 芙蓉凌厉的目光一扫众人：”那只有逃……只有快速的逃离这是非之地，远离这是非之事。”
大家都惊奇，这事情就像娘娘参与他们这几天夜间密谋研究的一样。“娘娘请恕罪 ，娘娘我等该死。”“好了，我一个没进南京，还没入宫 ，没被册封的娘娘，仅仅凭一道圣旨还吓不到你们。”芙蓉把垂到眼前的刘海一抹：“在场的，谁能告诉我，你们的逃离策略？”“那就由老奴累述吧”公公有点底气：“这逃也不能一盘散沙的逃，各顾各的逃。要有计划，有目的。不然要是查起来，还都得完蛋。”“公公长话短说，大家时间都紧。”芙蓉见他又是一大堆话。“幸好，皇上离开前，一把火把皇宫给烧了。也就是说娘娘的圣旨宫中没有存档了。谁也查不出娘娘什么。这有利于保护娘娘凤体，但娘娘一定将家里的圣旨妥善保存，以备圣上查询。娘娘暂且隐居草莽。我等各自自行分散离去，隐姓埋名。等飞龙在天，祸事过去 ，再聚一起，等候京城佳音，好护送娘娘入宫。”“还有什么后顾之忧。”芙蓉明显的看出公公还藏有后话。“迎娶娘娘这么大的阵势，是瞒不过世人的。”公公自己熟悉历史典故，经常陪先皇和皇上批阅奏折，听了些前朝典故。知道怎么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娘娘需要假死或借尸还阳。” “公公请讲……”芙蓉知道他说到关键之处。
“所有人对外宣称娘娘不服水土，赴南京道上，病发身亡。家里祖坟不能进了。在附近村子找一块风水宝地做假坟。但规格待遇包括陪葬品一定要按娘娘待遇，一并认真对待。不可马虎半点。虽然做给人看，但也要骗过人才行。”在场的人都暗暗佩服这位公公，不愧是京城来客，见识出手都不同乡野之人。芙蓉也心中认可。“做这些还不够，最大的漏洞是………”众人的好奇心被公公吊了起来，所有人都看着他。“一具尸体，一具身体模样与娘娘差不多的。”“这个时候到哪去找呀？”“就是，娘娘是金贵凤体……”“除非有人与娘娘差不多。”“我不同意，我不想因为我，害一条性命。”芙蓉意识到什么。幸好婵娟不在身边。在附近观察了好几天的李岩，看到送芙蓉的队伍迟迟不前行。今晚刚好趴在芙蓉下榻的房顶，听到下面这些人的话大吃一惊。原来朱允炆失了江山，他们在商量如何逃走。“请给我找来三尺白绫或鹤顶红，就在我死后，把棺木送回老家。”“妹妹糊涂。你一死百了。若皇上日后复位，找我等要人，我田家到哪里去给皇上找娘娘去。到那时候，恐怕整个田氏家族如何承受住圣上怒火……”“舅家老爷说的极是”公公也说道：“这慌瞒哄一下乡村野夫还行，圣上是何等聪慧的人。”“哐当” 一声房门被掀开，两位姑娘站在眼前。“我愿意替娘娘去死。”其中皮肤粗糙，身材消瘦的女子。一身丫鬟打扮。“春红，你怎么来了？”芙蓉一见贴身丫鬟，一阵惊喜：“不要说傻话。”“我与公子一道来 ，刚才遇见婵娟，就进来看娘娘一眼。”春红有点咳嗽：“我愿意替娘娘一死。”“春红，你皮肤粗黑，脸型偏瘦。与娘娘模样相差甚远。”婵娟不能忘记前几日哥哥与娘娘情深义重的场景。心里极想成全他们。幸好皇上失去了江山，她们又有机会在一起：“我愿意替娘娘一死”。“不可”这是芙蓉的声音。“不可”这是舅家老爷的声音。“不可”这是房顶飘下玄衣人的声音。“不可”这是春红的声音。不等大家反应过来，婵娟迅速的吞下一粒药丸。“婵娟不要”芙蓉一把抱住她，一缕殷红的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来。“妹妹”李岩一把抓住婵娟的手，她眼神渐渐迷离。“婵娟妹子”舅家老爷痛苦出声。“好一个奇女子！”公公叹气道：“舅家老爷为何为一个下人丫鬟伤心如此？”“婵娟小姐”春红跪在地上。其他官员面面相觑，世界还有这样的义仆，这样的丫鬟。看来小人物也有自己的伟大之处。田家小姐芙蓉，空有娘娘命，但无娘娘福。赴京入宫路上，水土不服。中途暴病而亡。出了门的女不能入祖坟，只好在乔营村北，选得一处上等的风水宝地，按生前娘娘规格礼仪埋葬。时值燕王称帝，世人皆忌讳此事，田氏家族低调埋葬了。19年后，皇都北迁北京。此事无人问津，渐散与尘土。但大难不死的田氏族人，每逢清明时节皆祭奠娘娘。在乔营村东李家族人修建起一座不起眼的尼姑庵，俗称庵堂。按照当时法典不许私自建寺庙庵堂，并且女子出家洪武年必须40岁，建文三年规定女子59才能出家。但整个李家以村为庵堂，分为南庵和北庵。意思很明白，两个村几百人都是庵堂弟子，法不治众。有一种誓死保卫的劲头。再加上，乡里堡里都明白其中缘由，地方保护不加深究。至于庵堂里住的那位年轻的代发修行的女尼，地方心存忌惮，更是层层保护。李家族人把此庵视禁地，一般普通人和陌生人不让靠近。常有老人去庵里，说是给师傅请安。所以，乔营村本村人，给这两个村合称安上。只有特别需要区分时，才强调一下，南庵，北庵。此庵叫芙蓉庵。
作者简介
罗年岗，河南省灵宝市阳平镇乔营村人，从小喜欢画画写作，先后师从刘仰贤、焦全才，赵维琦，张文恒，马青云，刘泮桐等名师。1996年毕业于河大美术学院美术教育，大学文化。灵宝市美术协会会员，灵宝刺绣非遗传承人，灵宝刺绣研究员。罗丹娅妮绘画中心校长。平时写写画画，有先后在河南日报，三门峡日报，西部晨风，灵宝晚报等刊物发表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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