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春培｜过年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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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春快乐
过 年 的 家文｜史春培我爱家，就像鸟儿渴盼巢穴，鱼儿眷恋河流。尤爱回到过年的家，那喜庆中浸润的温暖，欢愉中氤氲的祥和，跟平时真的不一样。
它像刚刚洗过澡的孩子，从里到外透着一股精气神，一股蓬勃的朝气。它比已往更干净了，无论看玻璃里的天地还是玻璃外的世界，都是透亮的。那些旧时光里的物件纤尘不染，似乎也一下子年轻起来，在流转的太阳光底下熠熠地亮，看不出时光游走的痕迹。里里外外，角角落落都利索得分明。
母亲说：“过年了，不能攒下灰尘，那样以后的日子会过得不景气。”只要一有空闲，她就会拿着抹布欢愉地擦来蹭去，举手投足间都洋溢着难以言表的期待。
过年的家似乎又多了几分世外桃源般的悠闲和安宁，比平时更惬意了。院子里的老母鸡会飞上窗台，把脑袋垂下来，半闭着眼睛静静地蹲在那里晒太阳，小狗晃动着尾巴慢悠悠地在小院里踱着方步，偶尔汪汪地叫两声后，小跑着回到窝里趴下来，似乎在等待陌生而又熟悉的脚步声。
父亲把东西归拢得井然有序，柴草垛底下以及周边的干草叶都被他清理后扎成捆，放置在院落的一角。他说这样一来，放爆竹时就多了几分安全的保障。光影渐斜，炊烟四起时，父亲就在温润的时光里劈着一块又一块木头，而后像摆放艺术品一样，把它们码在贴墙根的位置。望见它们，就似乎望见了温暖的炉火，望见了一份恬淡的守望。
院子里，重又竖起了高高的灯笼杆，火红的灯笼再次招摇，显得越发喜庆。那大红灯笼映照的不仅仅是足下的片隅之地，还有生活的色彩。对联也贴上了门楣，什么“春满人间百花吐艳，福临小院四季常安”、或是“顺风顺水顺人意，得利得财得天时”……，每一个字里都写着憧憬和渴望。
五颜六色的挂钱、剪纸、还有大红的福字，点缀着往日素颜寡面的窗户，一切都豁然间生动起来。走在外面，随处都可捕捉到喜庆的气息。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时稀时薄，时缓时急，也会从早到晚不定时地响起来，和孩子们的欢笑声、和拎着大包小包的人们急促的脚步声、和彼此那声“过年好”的问候声交杂在一起，和谐相映。
过年的家比从前更热闹了。北风呼啸，灶里的炉火却燃得热烈，整个房间温暖如春。亲友们相聚一起，围坐在热乎乎的火炕上边喝茶水边聊天，他们说年景收成、说婚丧嫁娶、说人情往来、说凡尘琐事、想到哪说到哪，不用斟酌语言的搭配是否合理、语调的拿捏是否恰到好处，尽可以随性地说那些用惯了的方言。
哪个孩子不务正业就来一句吊儿郎当；谁办事拖沓，就说一句磨磨唧唧；喜欢什么东西就一起稀罕个没法；哪个人有了出息就齐声称赞一番；有了情感上共鸣就嗯呐应和几声。这种心灵不设防的交流往往让彼此忘记了辈分，忽略了分寸，在自然中感受彼此的暖意。
当四野静下来，街道静下来，不用说，那是团聚的家人正在共享温馨。星光唱着星光的歌，雪花跳着雪花的舞，亲着的人更亲，爱着的人更爱。过年的家就是这样，奔波的脚步停下来，它就开始孕育新春的天。
（图片来自网络，若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作者简介：史春培，吉林省作家协会会员，2020年鲁迅文学院吉林省中青年作家研修班学员。曾在《小说月刊》、《江河文学》、《传奇故事》、《闪小说》、《西部作家》、《北斗诗刊》、《诗东北》等刊物及其它报纸副刊发表小小说、散文、诗歌若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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