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瓣书香】张金虎丨清明,思念我的父亲

清明,思念我的父亲
文/张金虎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迎春花开柳芽发,而今相伴少一人。
又到清明,柳芽、迎春花,燕子细雨桃花红。一切的一切,都与往年相同,可对于我,今年的清明却和往年不同,今年是我慈祥的老父亲仙逝后的第一个清明,我的心里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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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父亲走过了八十多年的岁月,他虽然是个平凡的人,但对于我和我们的家庭,他却是一座山,一把铁骨铮铮的罩着我们姊妹五人健康成长的保护伞。他的一生经历了多少艰辛,多少个日夜咬紧牙关的坚持。那背影,那劳累的弯曲了脊梁的背影,是我的老父亲。
我的父亲,因为人长的个头比一般人高,十二岁时,因家中劳力紧张,虚报年龄,跨过黄河,为抗击日寇,去挖战壕,那时出门吃的用的都是同村邻居帮忙带着,持续三个月之久,从此也作别了学校,回家当了地地道道的农民。在他十六岁时,我的奶奶也撒手人寰。这时我的伯父参了军,去了抗美援朝的战场,家中的农活一下子就落在了我父亲和爷爷的肩上,还要供十一岁的叔父上学,洗衣做饭,我父亲成了全能的做家务的好手,其中的艰辛,难以言说。
那种生活,虽然艰辛,但还安稳,不几年,我的母亲也结婚进了家门,日子也有了一些好转。可为了三门峡大坝的建设,又汇入了"迁一家,保百家"的移民大军。品味了人生背井离乡的酸楚,体验了银川五十年代胶野的荒凉。贺栏山的夕阳,收聚了几多思乡的泪。
后来又经历了三年自然灾害,在异域他乡更是艰难,真正的体会了饥饿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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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年代初,又从宁夏返回陕西,没有了家园的渭河滩,风显得更狂野,夜更漫长,冷和饥饿是脑中的关健词。无奈还是无奈。之后又移民到现居地富平,人情的冷暖和安家的艰难,没有经历过,没有亲身体验过,是很难理解个中滋味。以至于在后半生父亲的心里,留下了深深的烙印。一直到父亲去逝,都对那段经历耿耿于怀。
说得少,干得多,这就是我的父亲。要养我们姊妹五人,父亲挣工分干活是拚了命的,总嫌爷爷买的锨小。后来听村里的老人讲,我父亲用独轮车推土,按推的车数记工分,我父亲一个人顶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二个人推的车数。啥活给的工分多,就干啥活,不分脏活累活,不分昼夜。迁到富平之后,亲戚离得远,又无人接济,那一亩二分的自留地,父亲恨不能让一株玉米结三个棒,那时候的父亲真是我们的天。在我的记忆里,因为每年农业社分的麦子少,主要的口粮还是玉米和红薯,因为要省下一口麦面馍给正在长身体的我们姊妹五个吃,父亲只能吃玉米馍馍和红薯,父亲夜夜都是在胃酸,返胃的煎熬中度过,那呻吟声伴着我度过了一年又一年。
在没有电视和书的年代,我的许多知识都是从只读了四年书的父亲的口中听到的。薛仁贵征西、穆桂英挂帅、秦琼卖马、刘备哭荆州……民间流传的正史野闻,一一印在了我的脑海,父亲伴着我一点点的向前走。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在我七岁时,患上了急性阑尾炎,肚子疼得我爬在长条凳子上,呕吐不止,父亲丢下手里的农活,背着我到村里的保健站,医生怀疑是阑尾炎,又叫父亲背着去五六里外的乡医院检查,确珍是阑尾炎,但当时的乡医院又不能动手术,要治疗只能去县医院。父亲只能背着我先回家,之后和两个邻居的叔叔,踦了两辆自行车,用绳子一个拖着一个,父亲用衣服裹着我,又是大风,又是上坡的夜路,到县医院已是半夜,那时的我,认识了电棒,知道墙还有白色的,体验了麻醉,体验了饥饿,因为动手术后二十四小时不许吃东西。无助和缺钱,老父亲面临的艰难和尴尬,实在是难以想象。也体验了自行车在六七十年代人们生活中所占据的位置,体验了人和人之间的纯洁和人性的善良。
再后来,大锅饭,责任田,多少个日夜的企盼,多少风吹日晒的日子,父亲,一米九十多的身板,弯曲了,犀利的目光混浊了,牙齿也一个个掉光了,父亲,父亲,我所依靠的父亲……
我的父亲,走了,走了……
在我父亲走后的第一个清明节,我有的只是泪眼模糊,我的眼前,没有鲜花纷纷,没有春的温馨,没有匆忙的行人,只有我的父亲,他的身影,他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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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简介:陕西省,富平县人,酷爱古诗词。有作品散见于报刊及网络平台近百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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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责编:任转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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