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佑云岛上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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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0-1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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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节专刊
编者按
有一种伟岸如青山,巍峨峻拔。有一种圣洁如冰雪,晶莹剔透。有一种温暖如春阳,和煦醉人。有一种宽广如江海,浩瀚辽阔。有一种幸福叫父爱。父亲节到了,让我们把最真的、最深的、最美的祝福送给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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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上的父亲
作者简介
王佑云,湖南湘阴人,现居东莞经营一家加工厂。不喜欢打麻将,喜欢在阅读中寻找乐趣。偶尔班门弄斧,写一点文字,希望得到朋友们指点。
冬日的傍晚,我看见朋友圈里传上来几张父亲的相片。父亲顶着蒙蒙细雨,立在泥泞里清理树木,他穿着单薄的罩衣,显得格外凄凉,孤单无助。那个意气风发的老人去哪儿了父亲仿佛老了许多。再看看岛上周围郁郁葱葱的枳壳树全被连根拔起,零乱的散落在赤裸裸的黄土坡上。这是什么情况呢?
我们村庄96年被洪水洗劫一空,青壮年都外出寻找活路,留守的大部分是老人,女人和小孩。家乡劳动力严重不足,土地大片荒芜,在父亲的带领下家家都种上的枳壳树。枳壳作为药材,可以润肺止咳,化积消食价格也不贵,仅33元一斤。枳壳树容易管理,四季常青,芳香怡人,给小岛带来无限生机。谁知,现在竟人为被毁了,呈现在眼前的是惨不忍睹的模样。
第二天,枳壳树被推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村庄。一向静谧的枳壳园变得热闹起来:狗叫声,孩子的哭声,女人的诅咒声,老人的叹息声。“不是说土地低改自愿吗”“不是说枳壳树不愿推就不推吗”“昨天下午,支书躲在我家屋后鬼鬼祟祟的在张望",房屋紧挨着枳壳园的赵大爷说。愤怒的声音淹没了人海,大有干军万马整装待发之势。隔壁家的二楞子操起一条扁担,蹭的一下起身,额头上青筋凸起,脸憋得通红,把手一挥,大喊着:"找狗日的支书去,都是他搞的鬼。”''都不要动,搞清事情的原委先,犯法的事情不能干。"父亲的声音如雷贯耳。‘‘听王嗲的’’,这是村里年事最高的尧嗲的声音。“听王嗲的,听王嗲的”欢呼声、应合声此起彼伏。几分钟过后,原本躁动的人群变得安静下来。父亲跟大家解释国家政策,国家要搞建设开发,作为农民应该感党恩,用行动支持。虽然支书没说清楚,但出发点正确,国家会补偿损失的。父亲如同魔术师一样,乡亲们都跟着运回树木,收拾现场了,一场事态就这样平息了。
我的父亲,遇事有主见,威望颇高,他的话最具说服力了。父亲一生孕育了五个子女,有三个大学生。子女条件优越,个个对他孝顺,大女儿在学校工作,二女儿在医院上班,三女儿是我,在湘阴,两个儿子在广东开公司。我们的孩子在父亲的拉扯下长大,或留学或读研,颇有一番作为。父亲自己有退休金,本该是怡养天年的年纪,七十几的父亲却执意独自留在岛上,守着他的黄土地,守着他的一群老友。父亲是小岛上老年协会的会长,小岛上有关于老人的福利问题、低保问题、退休问题,若遇到什么困难,父亲一定是竭尽所能为大家争取解决。听尧嗲说,父亲年轻时作过守林员,有一次山林起火,父亲为救火还差点丢了性命。
父亲的尽心尽责赢得了小岛上人们的认可和尊重。父亲的善良,也为我赢得了第二次生命。十岁时,我不幸从高楼坠落,头部受创厉害,需要一笔昂贵的医药费,小岛上善良的乡亲自动发起募捐,给我提供一笔不小的医疗费,父母陪我治疗期间,所有的事情都是由小岛上的乡亲自告奋勇完成。我嫁作人妇后,离开了小岛,直到现在对小岛的人们也是满怀感恩,也会想念岛上的父亲。
偶尔我会想:父亲坚守着他的黄土地,是为了替我还债吧?每次想到父亲,眼泪都会不由自主的滑落,他已经风烛残年了,好怕父亲的爱就像那紧紧攥在手中的线,一不小心就会随风而去。
本期图片:张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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