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磊【陕西】散文/守候

守 候
文/王磊
今天下午一觉醒来，原本晴朗的天空竟然阴云密布，一会淅淅沥沥下起了雨，而且越下越大。
“叮铃”一声来短信了，打开手机才发现快到儿子放学的时候了，顿时，我的心不由得提了起来：去接孩子吧，可明明中午说好了为了锻炼他的自理能力，让他自己回来，何况他带着伞；不接吧，听着外面越来越大的雨声，我越发心神不宁。终于忍不住给老公打了个电话，听到老公说雨大了他就去接时我才平静了下来。
看着放学时间到了，我已经做好饭了，儿子还没回来，我的心再一次提了起来：儿子不会把伞丢了吧，要么就是没坐上公交车，或者……
就这样边胡思乱想边爬在窗前直勾勾地望着儿子回来的必经之路。终于看到了撑着伞背着书包边走边玩的儿子，我急忙跑到门口打开门静静地等着……
蓦然，我眼前出现了和我同样举动的一个身影，那是我的奶奶。清楚地记得那是奶奶去世前六个月的事，当时她已经整整九十岁了，奶奶来我家住了三个月，每个中午她都会帮我把面和好，把菜切好，然后爬在窗前守着窗口静静地等待，直到我拿出钥匙的一瞬间门开了，奶奶笑盈盈地站在门口看着我……
这时想来，我不知道奶奶在三个月的九十个日子里，每次爬在窗前等候我时，想的是不是都是同样的内容，抑或是不是都是同样的心情，但我知道每次看到的都是同样的温和慈祥的笑脸，而且每次奶奶都会满带歉意地说：“我手上没劲了，和的面软了；我炒不好菜，你歇歇炒吧！ ”其实，我明白就把面和成这软面，奶奶常常需要花费一上午的时间，而且是用尽全力的，可她就是乐此不疲！
奶奶80岁于太和山留影纪念
奶奶是最后一代缠脚的女人，可她却是我见过的最开明的最有远见的小脚女人。记得我上高二时，由于身体的原因不得不在校外租房，妈妈要干农活，奶奶年纪大了，爸爸为我的吃饭问题愁眉不展，奶奶得知情况便斩钉截铁地说：“我给孩子做饭，上学重要，身体更重要！”就这样，满头银发的奶奶加入了“陪读”大军，陪着我和弟弟住进了窄小的租赁房里，一住就是五年……
记得在我还没参加高考时，奶奶就开始给我拆洗被褥准备上大学的行囊，还时常对我说：“出门在外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现在回想起来，奶奶对我的所作所为胜过了多少有知识有文化的父母对孩子的教育啊！
大学毕业了，结婚了，我在城里有了自己的家。可我和爱人都在乡下工作，奶奶又给我们义务看门。勤劳的奶奶一会儿都不让自己闲着，小院让她打理得井井有条：刚进大门，一方各色月季笑盈盈地迎接着你；菜园里，一畦茄子，一块辣椒，一片西红柿，一方韭菜，还有靠墙一圈的豆角，棵棵果实累累，紫的、绿的、红的，再加上花的香味，简直是美的盛宴！
周末，我和爱人去乡下单位时，奶奶都会把各种择得干干净净的蔬菜或是装进不同的塑料袋里，或是用细绳系得整整齐齐让我们带上。奶奶常常挑最新鲜的蔬菜送给四邻右舍们吃，到现在我们周围邻居家院里还盛开着当年奶奶培植的月季花。
现在，奶奶去世已经四年之久了，我常常会想起奶奶，想起爬在窗前守候着我的奶奶。如今，我也像奶奶当初爬在窗前守候我一样守候着儿子，守候着希望和幸福！

作者简介：王磊，富县高级中学教师，喜欢运动，热爱读书，坚信有付出不一定有回报，但没有付出一定不会有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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