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味毒叔 |《我的前半生》编剧秦雯:打着亦舒旗号反亦舒?笑话!

本期特邀毒叔
诸葛奇谭·谭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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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飞:欢迎来到《四味毒叔》之有聊,今天请来了秦雯,我跟秦雯其实认识有八九年了。我记得那个时候有一个缘分,我当时是差点第一次当电影制片人,那个电影叫《芥末男女》,当时编剧就是秦雯,那个时候我就觉得秦雯写的东西挺大胆,因为当时《芥末男女》讲的就是同居七年但是没有结婚的一对男女,他们面对七年之痒的一个态度。

摄影:开拓
现在当我知道《我的前半生》是你编剧的,我一下就觉得应该是秦雯。当然还有一个段子,因为我是四川人,我是秦、晴不分,最早听到秦雯的名字,我想到了《红楼梦》那个就爱撕扇子的晴雯,所以今天我也把扇子拿来了,但是离你有点远不会让你撕掉。

我今天主要就是问问《我的前半生》的情况,你对现在的这个影响预料到了吗?
秦雯:没有,没想到。
谭飞:你是觉得比你想象小还是比你想象大?
秦雯:比想象大很多。我觉得其实《辣妈正传》的时候,就大家反映已经都挺大的了,大家都讨论挺多的了,我们当时觉得一个好的剧本找到那么多好的演员,拍完导演也处理得非常好,整个结束之后我们觉得应该会是个好片子,这个我们是挺坚定的,但是没有想到会是现在这样的影响。
谭飞:反响那么大。我听说甚至演那个凌玲(小三)的女演员吴越她的微博下有一大堆谩骂之词,她被迫关掉了评论。
秦雯:这我觉得特别不合适,就是我们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因为演员是演员角色是角色,虚实还是要分的,我相信大部分人其实是有这个认识的,那我其实不太理解那些人为什么要到下面去(谩骂)。
谭飞:但是我觉得从人性角度编剧应该高兴,说明你编得成功。小三就是好像在社会心态中就应该被人恨成那样。
秦雯:我前两天还见过吴越老师,我还跟她说我觉得你演的特别好,演的比写的好,吴越说你这是骂我吧。
谭飞:她不知道你是骂还是捧她。
秦雯:然后那个吴越说我觉得你还是写的比我演的好,就我们俩互相就是推拉这个事情,她确实演得好,而且她跟我聊了很多她自己在演这个过程当中她怎么去琢磨这个角色。
谭飞:那你觉得她这种非典型性小三跟以前的。
秦雯:非典型性吗?
谭飞:因为她非典型,很多人就说这个吴越演的凌玲是一个特别,甚至比正室还显得像良家妇女的人。
所以今天你看到咪蒙写了一篇很长的文字,点赞都两万多了,我不知道那些点赞的人是谁,但是我没点赞。
她就讲了这个小三的,这个小三是非典型因为她甚至还劝你,你回去吧回到妻子身边吧,我就不参与你们的生活了,这听着好像不像传统的小三。
秦雯:她也有她的挣扎,就你站在她的角度人性的角度,她也有她的挣扎。她也许曾经确实是个良家妇女,但是她也有她要保护的人,她也有她想要的生活。
那在她看到罗子君长得还挺好看的,好像跟陈俊生关系还不错,还剥虾给他吃,然后她确实是想过要退的,很多观众认为这是她手段的一种,但是我跟吴越老师对这一段戏的想法是一致的,她的意思是她真心是挣扎过,我是不是还要去做这个不道德的人。
我觉得对我们来说首先她这个角色是一个罗子君成长路上的绊脚石,这是她的戏剧功能性,这个是必须要完成的一个任务,那在这个情况下面我们就会想怎么把这个绊脚石做得让大家也去琢磨一下一个绊脚石的前因后果来来往往。
谭飞:所以我拿咪蒙她的观点来告诉你,她说当一个女性遇到高段位小三,就是说的凌玲,如果仅仅是用类似懂事、隐忍、大度、不吵不闹不上吊的方法去挽留和争取一个男人实在是没意思,还不如有智慧地离婚从而保护自己的权益,因为让出轨男净身出户是个伪命题,你认不认可她的这个说法?
秦雯:我觉得其实每一段婚姻它是完全不一样的,每一次离婚也是完全不一样的,就它因为一点点细微的差别就能直接影响到这个婚是要离还是不离,我觉得任何一个人不能替人家决定,说你这个婚该离不该离该怎么离,我不是说不同意她的讲法,我只是觉得所有的事情所有的人都是千差万别的,你不可以一概而论。
谭飞:好,那么现在很多人看到豆瓣打分是7.3,你觉得这个分高了还是低了?
秦雯:我不太关注那个分数的,我觉得分数在有些不同的情况下会造成不同的结果,这个我们就参考一下。
谭飞:整个从制作上你觉得达到了你自己原来做一个编剧所预想到的一个结果吗?就是你看到这个东西觉得是你想象中的样子吗?
秦雯:我非常喜欢,而且我自己是连着两三天把整个戏看完的。
谭飞:就通宵达旦地看?
秦雯:对,我觉得每个演员真的是比写的还要好,因为每个人拿到他们的角色之后,我觉得所有的演员是真心喜欢他们这个角色。
我们这批演员跟很多新的演员不一样,他们都是有一定人生阅历的,他们都是把自己对于生活的一些感受和一些理解放在角色里面了,他们也试图去做一种交流,那可能是演员与演员之间的交流,也有可能是演员与观众之间的交流,甚至是自己和自己的交流。
我觉得已经比剧本更好了,我觉得包括导演也有他自己的东西在里面,反正比剧本更好,我觉得非常OK的。
谭飞:但其实争议还是蛮大的。为什么我要跟秦雯聊这个争议,我觉得这个戏最大争议是在编剧方面,首先是它打破了大家对亦舒作品的印象,因为很多人描述亦舒说她是用很多部作品来告诉女人要体面生活的一个师太,师太是广东话,讲的就是成熟的女性、家庭妇女。但是你里面的很多人物都大幅度地进行了加工。
秦雯:你说的这个是指《我的前半生》里的人物还是指亦舒的各种小说里的人物。
谭飞:《我的前半生》。
秦雯:因为《我的前半生》是亦舒女郎当中的一种,其实亦舒也写过不同的其他的角色,不是跟罗子君一样的角色。就是我自己揣摩师太也没有想要教大家说你应该怎么去生活,我觉得对她来说也是讲好每一个故事,说好每一个人物,然后去感动你们。对我来说也是一样的。
谭飞:但是很多人说那个子君(罗子君),可能反感最集中的是在子君上面,原来的子君在亦舒原著中是一个比较有气质的,甚至穿着打扮是挺有品位的,但现在的这个子君,就是马伊俐演的那个角色一开始是一个小市民的状态,穿着是比较浮夸一点,同时发型什么的好像比较市民化,很多人就觉得好像不是他们心中的子君。
秦雯:我觉得小说和戏剧是有很大的差别的。首先我觉得小说你可以是一个高雅的妇人,最后怎么经历了人生的挫折,最后依旧高雅,有很多心理活动,因为它的很多冲突是可以内化的,然后你是可以通过文字去感受它的这种内化的冲突,以及去愉悦到读者的。
但是对于戏剧来说它需要有更强烈的外部冲突,特别是电视剧我觉得它其实是一种通俗艺术,就更需要有强烈的外部冲突,那么这个时候你再设立人物的时候,编织故事的时候你必须得考虑到这些东西,我们不能完全不考虑一个商品作为商品的这个属性。
那另外一方面,香港那个年代,三十五年前那一代人,那个时候的罗子君跟今天我们戏里的罗子君,如果移植到上海的话,三十几岁应该是跟我这个年纪,那我们从小生长的环境,我们的妈妈们,她跟那个年代亦舒写的他们的妈妈应该是不一样的,完全是不一样的。
当我们把她的根做了改变的时候,一切都会变的,这个是牵一发动全身的事情,我反而认为你片面地,就是断章取义地把这一段移过来,把那个状态移过来,我反而认为是一种不尊重。

谭飞:其实我理解秦雯讲的就是说,你说如果不改的话,放到现在的上海这个都市环境它反而显得更违和更奇特更不可思议。
秦雯:很多很好看的日本电视剧、美剧你直接移过来其实不好看的。
谭飞:我知道你说的是哪部戏。
秦雯:我没有说哪部戏。
谭飞:好,当然我同意你的观点,因为你把亦舒当年那个状态如果说原原本本弄到上海肯定是不对的,再加上很多人说现在中国的发展是任何的、其他的地域环境所不能取代的,它是一个完全不同的存在。
不过还有更尖锐的说法就是说你是打着亦舒的旗号反亦舒,因为原来的亦舒是反对市侩,但是好像你这个作品中体现的是一种市侩的感觉。
秦雯:她会从市侩到不市侩的,这是一个戏剧的变化过程,那我们里面也有很不市侩的人,我们有唐晶,我们也有贺涵,而且我们没想过打着谁的旗号去反谁,真的没想过。
我们纯纯粹粹地是希望做一个我们喜欢的故事,然后写一群我们身边有温度的人,然后让观众看到他们在生活的这段有挫折的这个过程当中他们的前因后果,他们来时和去时的状态。
我很反对说就是香港那个年代的人就是高级的,今天我们写的这些人就是不高级的。
谭飞:你怎么看高级和不高级?
秦雯:人没有高级和不高级之分,我觉得众生平等的,刘姥姥就不高级了,贾母就是高级。
谭飞:焦大就不高级了吗?
秦雯:不能这样讲,就是每个人他的出身不同背景不同,会长成不一样的人,他只不过在这个社会扮演不同的角色,上帝赋予他们生命的角色不同,我觉得没有什么高级不高级的。
相反地我觉得那些高大上的生活,因为我生活在上海,我也看到那些高大上的生活,我也认识很多高大上的人,我一样看到他们非常市侩的一面,我觉得这是现实,我也看到很多市井的人市侩的人,但其实他们是非常温暖和有爱的,在我这里没有区别,我一样热爱这两种人。
谭飞:所以对你来说就是一个个笔下的典型人物,但是不代表说你是带着一种否定或者肯定的态度在写他们,他们的存在是一种客观的现实。
秦雯:任何一个人都不能说代表了一个群体,因为我看到有人说你这样写他是不是你就在骂那拨人,我觉得任何一个人都代表不了一个群体,我们只是在展现生活当中一些典型的人物,然后我们其实也没有那么重地说我们要输出某一种价值观,我觉得任何人都教育不了任何人。
谭飞:那我想问个题外话,就是因为亦舒是大家心中神的存在,因为确实当年那些老作家很多都老去甚至故去,那么很多人是受了她的营养长大的,我想问问就是这种改动,因为对一个还在世的作家,又比较已经成名已久的,其实是蛮大压力对编剧来说,你有没有去顾虑到说万一亦舒不高兴了?或者说到时候突然访谈来一段我对这个改编不满意,有没有担心过这样的结果?
秦雯:我们首先其实在改编的时候没有想、没有讨论过这个问题,直到就是现在大家这么多人开始出来说这个问题,我们就会说好像这个问题我们当时没考虑到,但我们确实当时做这个小说的时候,大家是挺喜欢这个小说传达给你的一些东西的,否则也不会去做。
那所谓打着亦舒的旗号我觉得我们确实从那颗种子发芽而来,你要是不写亦舒的名字,不写《我的前半生》,因为我们买了版权的嘛,那反而是一种更大的不尊重,那么剩下的我觉得亦舒不会说什么。
谭飞:为什么?
秦雯:她姿态很好。
谭飞:她是一个活得很明白的人。
秦雯:我觉得因为我自己很喜欢她,我觉得她是不会计较这样的东西。
谭飞:你自己就是亦舒的书迷吧?
秦雯:我很喜欢亦舒,我非常喜欢她,包括我觉得有这样一个机会,因为我问过很多90后的小朋友,他们是没有看过亦舒的,因为就是我们好像是看亦舒的那代人70后80后,90后00后是没有看过亦舒的,甚至于说年纪再大一点的可能也是没看过亦舒的。
那因为这个事情我觉得他们都会去看亦舒,我觉得也是一个很好的事情,因为你们就会看到说,原来我们以前喜欢的作家他们写过什么东西,因为有的人不仅看了《我的前半生》,看了《我的前半生》之后还看了其他的书,就还挺好的,就是因为她确实有很多好的作品。
那现在的小朋友可以也去看看,就有点像我们小时候看那些《西游记》、《葫芦娃》,就是好看的东西吧,就你们也去看看我们那个年代我们喜欢的作家,至今依然不过时。
谭飞:所以我觉得你这个问题回答得有点狡猾。
秦雯:哪儿狡猾了?
谭飞:就是感觉其实你在做对比了,你是想告诉受众说,其实亦舒可能跟这个年代其实也是有距离的,因为她当年红的阶段是八九十年代,对现在很多年轻读者来说,他们是不知道亦舒的存在的。
所以你会认为说其实这件事对亦舒本人也是一次推动吧,对她的作品被大家认知。
秦雯:反正我最近身边读她书的人确实多起来了。
谭飞:但是你肯定还是保留了她的一些精髓,你认为你保留亦舒原来的价值观在哪?
秦雯:我觉得其实她的那个书里的点点滴滴的东西都在,都会在里面渗透在里面的,闺蜜的友情、友情的不可弃、友情的最珍贵。
我觉得这个是亦舒各种小说里面很大的一点,她在各个小说里面,她甚至说是不是高大上的男人,是不是高雅的妇人都不一定说每本书都有,但她基本上每本书都会讲到一个友情的珍贵。
我觉得我们有这些东西,然后我们会有就是自强自立,就是一个女性的独立,甚至于说是人的独立。
我一直反对大家说女性,说你这戏是不是女性独立,我觉得不止女性要独立,男性也要独立,每个人都要独立,就是这个所谓情感独立经济独立的这个过程。
那同时亦舒会给我们展现一些优雅的生活方式,或者说你看起来你还比较向往的生活方式,这个里面我们也努力去做了,不知道做得好不好,可能有人看起来还是不够优雅,但是我们确实尽力了,我们在贺涵的身上、陈老师(陈道明)的身上,其实我们都放了一些这种东西。
我经常说亦舒的书里面有时候会有一些所谓的芝华士人生,其实我们这个芝华士人生的精神也是有贯彻在里面的,就其实我形象一点讲,我其实那个小说有点像被打散了之后变成了一些,一些像精华一样的东西,精华素被吸收进去了。
谭飞:你是说你把她的神髓还是保留了。
秦雯:我认为我有保留。
谭飞:你觉得你没有背叛亦舒的原著,很多人说你是不是背离了原著精神,你觉得你还是遵循了原著的精神?
秦雯:我觉得不管别人怎么说,在我看来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背叛这个精神,否则我就不用去改这个小说了嘛,相反是因为我非常欣赏这种精神,所以我才去做了它的改编,把这个精神搬到了今天的上海。
谭飞:所以你刚才也提到了优雅,举了两个例子,一个是贺涵,一个就是陈道明老师演的那个老卓,那么我们都知道亦舒的原著其实是没有一个特别重要的男人的线的, 它就改不了影视剧,那么你这里面最重要就是你加入了贺涵,你怎么想到加入贺涵这么一个角色,除了戏剧结构之外还有其他考虑吗?
秦雯:书里有一些芝华士人生的代表人物,翟有道就算是芝华士人生的代表,邮轮、加拿大,然后打渔。
贺涵我们当时就是想可能也要做一个芝华士人生的代表,然后我们选择了咨询公司这个行业,咨询公司算是比较,就是光鲜的一个行业。
然后我身边有些这样的朋友,我看了一些跟咨询有关的影视剧,国外的影视剧,然后也做了很多的案头工作,关于咨询这个行业的案头工作。
然后就是从这个当中推了贺涵出来,把贺涵推出来的,就是说亦舒里面的芝华士人生的这个和咨询公司的高管,合在一起他们怎么可以碰撞出一个人物来。
谭飞:再说到道明老师,因为其实他在里面戏份不多,但是他很出彩,因为他那个角色其实让人想到一个剧叫《深夜食堂》,甚至很多人说如果他演那个《深夜食堂》,可能会是不是口碑更好,这个是题外话。
但是这么一个人物,一个演戏又是老戏骨,同时知名度很高的人,他在里面只是甘当一个配角,而且刚才我跟你聊,你也说你并不知道他要演,所以原来写他的时候没有说刻意给他浓墨重彩,那么你就现在来看,道明老师这个角色在里面起到一个什么作用?
秦雯:贺涵已经是非常高的一个状态了,人生状态生活状态,就是我们会觉得贺涵没有开天窗的,就没有开窗的人,他有事谁来帮他解决问题呢,就是我们需要有一个人物像mentor这样的人物可以去引领,(人生开导式的)有点像这种。
但是他又要是大隐隐于市的,同时我们希望他们,因为都是在一个楼里上班的嘛,一般上班的人都会有一个他们比较喜欢去的吃饭的地方,那我们想在吃饭的地方可以成为他们另外的一个,我们的一个主场景,那主场景里面我们需要有一个老板也好谁也好,那可能就是这样。
谭飞:而且上海那个地方日本文化也是痕迹比较多,所以就比较贴切吧看着。
秦雯:上海的日料很好吃的,很多日料店。
谭飞:对我们去上海也会去吃到这些,当然还有一个说法就是说,现在这个戏特像中年版的《奋斗》,你认同这个说法吗?
秦雯:没想过,因为我其实没怎么看过《奋斗》说实话。
谭飞:我觉得你今天要得罪好多人,第一是亦舒粉,第二是原来那些作者。但是你是中戏戏文系的,都是科班出身的、原装正版的、编剧出身的系统培养出来的,那么你对《奋斗》,对原来亦舒的很多东西你可能看法跟我们认为的还不太一样。
秦雯:因为没怎么看过《奋斗》,所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看了开头不记得了,我这人脑子特别不好,我写剧本也是写完了我一般都不记得,所以前两天有人问我说你怎么避免《我是前半生》和《辣妈正传》的区别,就是别写重了,我说因为都不记得了所以没什么可避免的,就包括《奋斗》,确实可能看过几段,因为不太会追剧,那个时候没有追剧一说嘛,没有iPad。
谭飞:那么还是关于罗子君,就是很多人都会说后面会有一个变化,因为她人生一定要反转,那么这个变化是不是你前面必须要把她做成另外一种风格所必须的?
秦雯:从戏剧上考虑我觉得是这样的,是为了戏剧考虑。
谭飞:那未来的罗子君会怎么发展?因为现在才十几集不到二十集。
秦雯:你们会看到她有非常坚韧的一面,甚至是超过贺涵的坚韧,就是说贺涵可能觉得这个事都不要做了,就是你不行或者说太苦了,但是她会去,就她其实她比贺涵和唐晶更有安全感,更敢往前冲,只是说她可能前面没有这样的机会和这样的可能性,所以后面她会有很多这种精彩的戏。
谭飞:那她跟贺涵最终会在一起吗?
秦雯:大家老说他们两个人最终会在一起,我也不知道大家从哪看到的,反正结果我觉得其实没有那么明确。
谭飞:就是比较open的那种。
秦雯:我觉得反正我们会给大家一个觉得可以接受的结果,因为其实关于这个问题我们主创讨论得非常多,结局改了几遍,我们在好多的那个访谈里面也都有讲到,我一共是改了半年的结尾改了六稿。
因为不能说改一个结尾你就改这一集,其实连着前面可能很长一段都是要改的,可能五六集都是要改动的,改了六遍相当于一个新的剧本,每个人说一种每个人的结局,我们谁也说不服谁当时主创,比如说你说我一定要罗子君和贺涵在一起,我说不服你,那我觉得爱情就是该去追求的,何况就是男未婚女未嫁,那我只能说我写一个给你看看。
因为人物到了二十几集之后,他已经自然有他自己成长的脉络了,这个时候其实你是没有办法去拧他的,他自己会走,那你沿着这个东西你给一个这个结尾,你走过去之后,大家看了都会不舒服的,你就会觉得这个是不对的,它不是他生长的方向,那你就得去摸索,最后我们是摸到了一个我们大家都能够接受的,我觉得我导演制片人包括策划人李晓明老师,就大家都能接受的一个结论。
谭飞:就你的意思是说,最后的结局一定是按照它自然脉络生长出来的,不是刻意的一个结局。
秦雯:不可控制,我觉得这对我来说,那个人物的根埋得足够好,他整个从一开头到中间他成长的比较,顺着他的人物成长的话,他其实没有说有很多种可能性,最后结果他只有一种可能性,因为他的人物构建他只能走向那个结尾。
谭飞:再说到那个子君的名字,因为当年的亦舒是向鲁迅先生的《伤逝》致敬,那么你里面子君也保留了,你觉得就是他们还有没有就是当年的那种敬意在?就是你对这个人物的把握。
秦雯:你是说?
谭飞:对鲁迅的《伤逝》,因为实际上她是特别的有一个情怀在。
秦雯:我是完全来自于亦舒的。
谭飞:你可能没去分析那么后面那么深的...
秦雯:我知道她是从鲁迅先生那里来的,但是我没有去考虑说太多的是我怎么去想鲁迅先生的意思,又去想亦舒师太的意思。
谭飞:当然也有人说到有一点,大家可能也有些争议,就是说剧中全职家庭主妇塑造出来的印象好像是比较粗鄙、市井、短视、无知,甚至泼妇,除了剧情还有没有其他因素是导致了里面的这种感觉?
秦雯:刚才说戏剧功能,它后面可以比较好地就是做一些翻转,比较好看,那另外的我觉得大家不要老是看到这一个人就去代表一个群体,因为我也认识很多家庭主妇,有各种各样的家庭主妇,每个人是不一样的,我们只是挑选了其中一个更具有戏剧典型的一个人来做,就是我们认为更具有戏剧典型的。
我上学的时候我老师就跟我说,有的人是可以就叫做主角性格,他是可以做戏剧主角的他的性格,有的人是不可以做戏剧主角的,那么我们选择了一个我们认为它更好做故事的一个戏剧主角性格来做而已,并没有说去影射整个家庭主妇团体,或者说用贺涵和唐晶去影射所有的职场人士,我觉得没有办法做到。
谭飞:你只是选择了典型人物,但是不代表这个典型人物就代表一个阶层。可能我们原来这种评价中所谓的代表都是比较落伍的一种观念,没有什么叫代表。
秦雯:谁都代表不了谁。
谭飞:他就是他。
秦雯:特别是现在我觉得中国这么多人,完全都不同的城市不同的生活背景,你谁都代表不了。
谭飞:其实从我个体感受来说,我倒是觉得罗子君这个人物蛮真实的,因为可能她的那种反应就是一个家庭妇女,她一开始因为她不用太用脑子嘛,她就每天很浑浑噩噩地生活就够了,但是后来发现她不行了,她必须得出去,她可能这个状态的前后变化是非常合乎逻辑的。
秦雯:非常大而且她是挺刺激的。
谭飞:对,就是这种夸张好像是一种必须,因为她不夸张的话,那她前后的变化在哪。
秦雯:从戏剧上来说我们会这么认为。
谭飞:那你现在就是看到呈现里有没有你自己还比较遗憾的?或者说就现在看到的你全部都满意吗?
秦雯:每个戏肯定是会有你觉得还可以更改进的地方,那对于我来说我更多关注的是作为一个编剧,我可能哪些地方将来会去做一些调整,因为后面的剧情还没有放,我也不能剧透。
其实我从第一集开始看,上次我已经看过一遍了,我给导演他们也发消息,我也说我觉得可能有些地方我的处理上哪些地方不合适,哪些地方有问题,我也觉得我们也不是全知全能的,一定是有问题的,所有的作品我觉得都是有很多遗憾在里面,下次希望能够做得更好。
谭飞:它这个文本跟你当时创作的文本差别大吗?
秦雯:很小,几乎是一样的。
谭飞:包括台词也是一样吗?
秦雯:因为剧本就是开机之前,完全大家都是读过的,然后是同意认可的才拿去做的。
谭飞:好,就刚才我也跟你探讨过,就是关于婚姻和家庭。你刚才也有个观点你说,其实男人在婚姻面前也挺弱势的,可能我们也举了一些例子,当然可能甚至是以你家庭的一个构成为例。
秦雯:我觉得耙耳朵嘛。
谭飞:你怎么看?因为你的先生也是四川人,跟我一样也是我朋友,就是我特别能理解,因为你作为一个上海女性,当然我不是歧视,绝不是歧视上海女性,但是她可能会在四川男性面前会显得比较强势一点,你认为你在家庭中有类似这样的一种情况吗?
秦雯:我觉得小事上我比较强势,那大事绝对是他强势,就我觉得作为一个男的他可能,我不知道您是怎么觉得,就是这种小事情他一直,因为他比我年纪大的不少嘛,他就经常说我看你闹,我就觉得这小孩嘛,就是小孩闹一闹我跟一个小孩争什么,他就问我你会跟你儿子争吗,他说不争没什么可争的,你就想想就大了就好了,他就这么想,但大事他比我要拿得定。
谭飞:而且你刚说一句话我特别认可,你说其实男人面对要不要离婚其实更犹豫、更闪躲。
秦雯:是的,我觉得因为他会考虑更多的,这男人会考虑一些沉没投资的问题,就是这个东西我看你要算进进出出,女人可能更是感性动物,我爱了我就去了,男人是更多的是理性的吧,但这个我也不了解你们男人,就只有谭老师。
谭飞:但是说您不了解男人,但是我看你的里面人物的塑造其实感觉,就是有好多身旁人的影子。
秦雯:我觉得我并没有试图去,就是说重塑一个,就是用自己的理解去塑造一个新的男人。
我所有的人物我觉得都是来自于生活当中的人,那我一直认为我们只是向观众展示我生活当中遇见的不同的人,我们没有说这个人是个好人,那个人是个坏人,我觉得都没有。
我觉得现在大家也不应该用好人坏人来简单地去区分一个就是角色的这个问题。只是说有的人可能觉得我理解他多一点,有的人理解他多一点,我觉得这个是非常好的一个事情。
谭飞:就任何行为的出现不能用简单的好恶黑白来判断。
秦雯:亦舒师太也说黑白许多灰嘛。
谭飞:其实你也在描述一种婚姻的状态是不是?
秦雯:是的,我觉得每个人都是,因为我跟吴越老师也在聊说,其实唐晶、罗子君、凌玲是同一个人身上的三种状态。
贺涵、陈俊生也是同一个男人身上的两种状态对吧,你可能面对有些人你就是陈俊生,在有些人面前你就是贺涵,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那罗子君可能你也在家里,我也会问说你手机上这个,谁给你发这种消息,很正常的,我觉得这个是生活,也会出去像唐晶一样,说这个事情我就一定要办成了,这个事情我不做完我觉得老板不同意,老板不干了那我要做都会有
谭飞:就他里面的人格特质是每个人身上都有的。
秦雯:那我觉得其实都会很现实的。
谭飞:就跟鲁迅写阿Q,他肯定是各种抓一点然后是这个人,你自己在创作的时候也是把你自己比较熟悉的朋友,或者说接近人群中的一些人的特征抓进来。
秦雯:会。这个也是上学时候老师教的。
谭飞:所以我觉得最神准的就是子君,因为你又是上海人,你一下就能把这种,这个直接的那种感受抓住。
秦雯:夸张了一点,可能就是我们会夸张,就是在生活当中就是萃取一些东西,但有的时候可能会夸张地表现一点开始,或者说加强表现一点。
谭飞:所以其实你这个作品为什么深入人心,我就讲一个我的例子,当我把剧情从微信告诉我太太的时候,我太太其实特别紧张,说怎么这么像我的生活呢,我说你想多了,我说你无非就是从家庭妇女可能又出去工作了吧。
但是可能这个小段子正说明你现在这个戏为什么说,受到那么多人瞩目,是因为它反映了现代社会男女的一种微妙的情感状态。
秦雯:我也觉得是可能大家都能从里面找到一些自己或者自己熟悉的人的影子在里面。有的是陈俊生,男的可能陈俊生多一点,男的好像都特别理解陈俊生。
谭飞:男的都同情陈俊生,女的呢?女的能理解子君吗?有些也不理解她。
秦雯:我觉得有的可能就觉得唐晶是我想要成为的一种女性,那有的人觉得说唐晶和贺涵的婚姻太累了,关系太累了,我也不想要这样的关系。
那有的人可能觉得我现在有点像现在的罗子君,我将来是不是能够成为以后的罗子君,包括罗子君和唐晶。
我也是反复在说,我们其实做剧本的时候我们在想,罗子君的前半生也许是唐晶就是后半生想要会去过的生活,唐晶的前半生也许是罗子君后半生想要去过的生活。
就是没有说哪种更好哪种更不好,全职太太未必就是不好的,但是你要有一个独立的人格,这个很重要。
谭飞:那你先生也是这个圈内人,他自己好像从来不看电视剧,这次看吗?看的感受是什么?他是不是也同情陈俊生?天天跟你闹。
秦雯:他同情陈俊生,因为有一些罗子君的比如说,就是说你关心我一下我就说哟你这么关心我啦,这么关心我是不是有问题,这就是他觉得简直就是他生活的写照。
谭飞:但是你真的就是写的就是到肉就是这种感觉,可能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就是里面的一个人,所有正在这个状态下观赏的人都不自觉地成为里面的演员和角色。
秦雯:太好了,如果是这样就太好了。
谭飞:所以恭喜你。
秦雯:谢谢。
谭飞:希望下次有更多的作品给大家看到。好再见!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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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味毒叔》是由策划人谭飞、剧评人李星文、编剧汪海林、宋方金四位毒叔发起的影视娱乐圈第一垂直独立视频脱口秀公众平台。欢迎有个性、有观点的导演、制片人、编剧、演员、经纪人、评论人、出品人等等前来发声,这里是“脱口非特权,人人可表达”的影视娱乐第一视频表达平台。观点不需一致,但求发自内心。“说”责自负,拳拳真诚在心。
《四味毒叔》第64次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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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味毒叔》出品人、总编辑谭飞
执行总编辑曹思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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