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王树民：香椿，漫透了情感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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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大秦文学》2020年96期▍总86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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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椿，漫透了情感的味道文/王树民
嫩芽枝头向阳发，
香气扑鼻进万家。
清明雨后更茁壮，
一路情思到天涯。
清明节一过，气温逐日攀升，楼前的空地上的几棵香椿树，眼看着枝头上，一簇簇的嫩芽一天一个样地长了起来。有点发红的细叶，像一朵一朵初开的花瓣，显得格外娇嫩水灵。在热烈的阳光与和煦的春风里，它们又仿佛是一只只张口欲言的“精灵”，在树冠上跳来跳去，炫耀着自己的惬意和呆萌。
初生的细芽还没有浓烈的香味，用力嗅闻之下，才有一丝丝淡淡的香气。随着一天天长大，它的香气会愈加浓烈，香溢四射，那种夹杂着青气的味道辐射得很远很远。香椿树分两种，一种为红，一种为青。不同的树种产生的香味也就略有区别，红香椿味浓回味短，青香椿味轻回味长。每年的这个时候，我们总会从附近村民沿街摆设的小摊上，买几把头茬鲜嫩的香椿芽，回家或蛋炒，或凉拌，做法尽管简单，但口感甚好，回味无穷。
香椿对我而言，不但熟知，而且感情很深。因为它伴随着我成长生活过十八年。
在原来的祖宅院内，打我记事起，就在东北角的墙根处，生长着一棵古老的香椿树。它老到何种程度？很难描叙清楚，直观印象：一身粗糙略带紫黑色的树皮，中间被不规则的裂缝分割得支离破碎，一块一块地鼓翘着，风吹或振动就会脱落下来。树冠上的枝桠已所剩无几，虽还能长出枝叶，但少得可怜。从上到下很多向外鼓出的“包块”，流淌着微黄色透明的胶状粘液。喻其老态龙钟，骨瘦嶙峋，再贴切不过。尽管叶芽稀少，但它的香气不减，从春到秋，满院一直被浓浓的香味笼罩着。每天从外边回来，只要迈进大门，那股熟悉的味道就扑面而来，成为了一种习惯而又难舍难忘的心灵陪伴。大概是六十年代中期，父亲就忍痛割爱将其砍伐掉了。第二年的初春，在原树址的周围，忽喇喇一下冒出许多新的小树，而且十分旺盛，这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生命延续”吧！
新生的香椿幼树长势飞猛，几年功夫就蹿起四米多高，树身粗壮光滑，枝叶稠密茂盛，俨然是一个个散发着活力的“壮实小伙子”。由于它们的尽情释放，满院的香气更胜从前。
每年春暖芽长，我们家就可以尽情地享用好长时间这种美食。因树旺芽肥，母亲或招呼乡亲们前来采摘，或掰下后分送出去，尽可能地减少浪费。一直到我73年参军离家前，没少吃炒香椿、拌香椿、腌香椿、干香椿、香椿煎饼、香椿拌小米饭等等。春季过后，香椿叶尽管过了最佳食用期，但它们枝头长出的新枝嫩尖，仍然不失为一种天然菜肴。所以说它是伴随着我成长岁月的“见证人”，一点也不为过。
离家在外的十多年里，每到春季，在想念亲人的同时，仍惦记着院子里的那棵香椿树和石榴树，因为在我童年成长的日子里，它们给了我太多的幸福和快乐。尤其是蔬菜青黄不接的时段，香椿的嫩芽叶就成了我家的主菜。记得为了能够吃上香椿炒鸡蛋，半炒锅的香椿最多才舍得放上两个鸡蛋，炒出来后基本上净是香椿，即便这样，也同样解了口馋。腌香椿可以说就没有间断过，每当喝小米稀饭时，就夹上几筷子，直到把稀饭变成了稠饭，才觉得过瘾。
每次只要是赶上春天探家，半月假期里，几乎离不开香椿。这并不是它有多么的好吃，而是它已经成为了我情感中的一种依托。吃着它，好像咽下的是一种回味，得到的是一种精神上的安慰。
八十年代中期，随着老宅的转让，那棵如影相随，朝夕相处的香椿树也随之永久告别了。每当春季香椿上市的时候，我总会情不自禁地想起来“好伙伴”。想它的不嫌贪爱富高尚的品德，想它的蓬勃向上，乐于奉献的无私精神，想它的那种特有香气和味道，常常勾起心底深处那种微妙的食欲。
虽然现在想吃香椿也很简单，可吃起来总觉得与那时比，似乎缺少了点什么？是味？是情？还是爱？也许是……
作者简介王树民，笔名山之子。1955年出生，河北沙河市人。自幼酷爱文学，后参军入伍，长期从事文字工作，曾在一些报刋杂志上发表过通讯、小说、诗歌、散文等作品。人生信条：释放自我，陶冶情操；放飞心灵，享受生活。

编辑：杨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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