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洱故事】玉瑶的传说 || 罗年岗

玉瑶的传说
文/罗年岗
在阳平大湖鹞子山上有一个山谷叫黑峪子。相传那里有一条黑色的大蟒蛇成精，曾经娶山下村里的一个女孩做媳妇。
传说大湖山有一个村子，生活着一个打柴为生的老汉。老汉有三个女儿，分别叫金瑶、银瑶和玉瑶。三个女儿是孪生姐们，不但长得如花似玉，而且一模一样，老汉有时候也把三个女儿分不清。
有一年，寒冬腊月快过年了，但家里穷的几乎揭不开锅。老汉决定到山里打些柴火卖钱，给三个女儿买过年的新衣服。大女儿和二女儿都非常高兴，缠着老汉让他从山里打柴回来捎些好东西。
“爹爹，你打柴给我捎一枝腊梅花回来。”金瑶拉着老汉的手撒娇地说。
“爹爹，你给我捎一枝红梅花回来，过年我要戴。”银瑶搂着老汉说。
只有三女儿玉瑶低头，扯着老汉的衣襟不吭声。老汉知道三女儿是不想让自己进山打柴去。但也没办法，一家人等着过年呢，于是他拿着斧头和绳索告别了三个女儿。
老汉刚一出门，金瑶与银瑶就怪罪玉瑶。
“爹爹是亲爹，是我们三个人的爹，不是你一个人的，就你显殷勤。”金瑶瞪着杏核眼，推开门躺床上睡觉。
“爹爹是亲爹，你疼我也疼，就你显得能。”银瑶咬着樱桃口，转身出门看风景去了。
玉瑶没话说，赶紧去织布，想给爹爹过年做新衣服。
再说老汉进了山，为了砍到好的柴火卖个好价钱，就登上山顶进了一个叫黑峪子的山沟。老汉砍柴是个好把式，不一会就砍了一大捆柴火，正准备背着柴火回家，突然想起大女儿和二女儿要的腊梅花红梅花。于是，放下柴火往更深的山里去寻找。
虽然冬天正是腊梅和红梅开花的时间，但要漫山遍野的去找，还是不好找。正当老汉精疲力尽，灰心丧气的时候。突然，发现对面悬崖上有一树盛开的腊梅和一树红梅。老汉高兴地把斧头别在腰间，手脚并用，一袋烟功夫就爬上悬崖，来到了两棵开花的树前。
你还别说，金灿灿的腊梅花和绯红的红梅花不但开得好看，而且阵阵花香扑鼻而来，吸引了各种漂亮的小鸟飞来，在花间上下跳跃鸣叫，非常好听。周围松柏青青，地上居然还长满绿油油毛茸茸的小草，像绿色的地毯。悬崖下云雾飘飘，忽聚忽散，真是个世外桃源，神仙境地，连老汉都看得入了迷。
他仔细地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这才发现两颗花树都是在悬崖边长着。要想摘到花，必须爬到悬崖边上，然后才能上树。
老汉小心翼翼的爬过去，往手心唾了一口唾沫，手脚并用爬上了树。正要采摘梅花，别在腰间的斧头突然滑落，掉在悬崖中间的一个平台上。这可是吃饭的家伙，老汉一下傻了眼。
正在老汉犹豫间，忽然悬崖平台的洞里窸窸窣窣地爬过来一条黑蛇。用蛇尾把斧头卷起来，抬头看着老汉。
“黑蛇哥，黑蛇哥，把我的斧头还给我，我家的好酒随你喝。”老汉趴在树上 对黑蛇说。但黑蛇摇摇卷在尾巴上的斧头，表示不同意。
“黑蛇哥，黑蛇哥，把我斧头还给我。我给你逮个猫狗给你暖被窝。”老汉又一次向黑蛇求到，但黑蛇再次摇摇卷着的斧头。
这下老汉没办法了。眼看着太阳落下西山，天快黑了。再要不到斧头，就没法下山了。于是就骗黑蛇说：“黑蛇哥，黑蛇哥，把我斧头还给我，我把女儿嫁给你”。这下不等老汉说完，黑蛇就把斧头用尾巴递了上来，并且开口对老汉说“你们人说话要算数。”
老汉接过斧头一看，是一把金斧头，赶紧扔了下去说这不是他的斧头。黑蛇又递上来一把银斧头，老汉一看还不是自己的斧头，又扔了下去。最后，黑蛇把老汉的斧头递了上来。老汉一看是自己的斧头，高兴地接过来别在自己的腰间，并向黑蛇道谢。
“我叫柳郎，记住你答应我的事情，三天后送彩礼，七天后迎娶新娘。”黑蛇对着悬崖上的老汉说到。
回到家放下柴火，三个女儿都围了上来，金瑶和银瑶见老汉双手空空没有摘来腊梅和红梅，就不高兴的走了。玉瑶让老汉坐下，打来了洗脸水，让老汉洗脸，又端来饭让老汉吃。
吃罢饭，天黑了。老汉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向三个女儿开口。还是玉瑶聪明，见爹爹为难的样子就问他，老汉才把事情经过告诉了三个女儿。
“马虎爹，糊涂大。自古龙配龙凤配凤，老鼠生个儿子会打洞。”金瑶没听完就不高兴了，“只听过游龙戏金凤，没有听过人蛇婚配。”
“糊涂大，马虎爹。鱼找鱼，虾找虾，乌龟找个鳖亲家。”银瑶听完，一下子蹦的老高不愿意，“只听过骡马成群，没听过人蛇婚配。”
老汉一听傻了眼，低头不吭声。
“实诚的大，信义的爹。人前一句话，人后一鞭子。”玉瑶这时候说话了，“自古就有天仙配，董永能配七仙女。牛郎织女情也坚，自古就有人鬼恋。自古人能娶狐仙，白蛇为把恩情报，下凡配的是许仙。”
一看妹妹没意见，两个姐姐把眼翻，老汉一听心放宽。
三天后是个艳阳天，一群喜鹊围落在门前的大树上喳喳叫：“快来看，快来观，蛇仙的彩礼送门前。”
香风阵阵，紫烟袅袅。百鸟齐飞在云端，散下百花做地毯，狮虎开路在队前；猕猴奏乐乐翻天，万年白狐做媒凭，千年野猪把担担；苍狼抬得财宝柜，黑熊背得金银箱，仙猿捧着珊瑚树；灵鹿驮着聚宝盆，白鹤衔着灵芝草，金鸡护着万年参；百灵放喉把歌唱，孔雀开屏把舞献，鼓乐齐鸣真热闹；鞭炮一响声震天，千家万户都来看，左邻右舍皆来观。
老汉一家人听了都出来，一见这阵势都惊呆了。
金瑶嘴一撇：“再大的阵势 还是嫁给畜生。”
银瑶双手叉腰：“不知道结了婚生的是龙是虫。”
玉瑶扶着老汉：“善不分类。乌鸦反哺，羊羔跪乳；毒蝎育子，螳螂献身。为兽有何不可？恶不专人，父母不孝，子女不养，好利贪钱财，重色宣淫欲。为人何益？”
“说得好！”不知什么时候人群外站着一位玉树临风的蹁跹公子。
好一个俊公子！站立着玉柱擎天，紫气萦绕；行走来龙虎步，气宇轩昂。他跪倒满地莲花，满面祥和：“岳父大人在上。请受小婿柳郎一拜。”开玉口轻灵悦耳，听佳音如闻仙乐，起身时乌发飞扬 ，仙衣飘飘，剑眉上扬，星眸含情，灿烂一笑，日月无光 ，星子坠落。
周围的村民早都呆如木鸡了，就连能说会道的金瑶和尖酸刻薄的银瑶都像庙里的泥塑一样哑口无言。
“收下我家大人的彩礼就是我家的夫人了”。还是那个媒人白狐聪明伶俐，吩咐大家把彩礼往家里搬。
“玉瑶姑娘吧，真是个奇女子也，世间少有。我虽为异类，但也有情有义知恩图报，承蒙不弃，小生三生有幸。”柳郎深深施一礼 ，玉瑶姑娘也轻轻回一个万福。
老汉跑进屋里，拿出几坛老酒请大家开怀畅饮，左邻右舍都向老汉及玉瑶道贺。柳郎的送彩礼队伍狼虫虎豹，飞禽走兽，一个个拿神捏气，肃然而立，井然有序。
不说这里一派喜气洋洋，那里金瑶早就气歪了鼻子。她那里能想到这小小的一条蛇，咋就这么有能耐。不说别的，就是这人模人样就比尘世上的好男好汉强一万倍，更不要说着这金满箱银满柜，奇珍异宝的。这三妹妹嫁过去，肯定是穿不完的绫罗绸缎，吃不完的山珍海味。天天有如意郎君，夜夜有春风雨露。要是柳郎一开恩，给一颗仙丹灵药什么的，那就可与心上人举案齐眉永不老，比翼双飞寿绵长。金瑶心里那个悔呀，心里那个恨，恨不得自己与三妹妹一起嫁给柳郎。对，就这样，与妹妹一起嫁给柳郎。
在金瑶后悔的要命的时候，那个银瑶也难过的要死。这好运气咋就落到玉瑶的头上了，自己咋就没眼珠子被猪油蒙了心。眼看着这一碗好饭就让别人吃了，自己只能干瞪眼，她心里那个悔呀，心头那个恨呀，恨不得自己把妹妹顶替了嫁过去。顶替！这银瑶心里一亮 ，一个好计策上心头。
熙熙攘攘热热闹闹的，好酒好肉柳郎都带来了。摆开桌子，左邻右舍都来入席；打开佳酿，亲朋好友开怀畅饮。金瑶趁机把爹爹找，说明来意，老汉一听就摇头，这都是当初你们姊妹三个的选择。
“你跟柳郎只说好是嫁女儿，又没说把几个女儿嫁给他，现在你就说嫁给他两个女儿不就得了。”
“这对你三妹不公平。”
“这有什么？自古以来女人在家从父母，嫁人从丈夫，夫死从儿子。玉瑶最听你话，再说多给柳郎送一个媳妇，他哪有不高兴的，说不定他还想把我姊妹三人一起娶回去呢。”
老汉一想也是，当时柳郎还斧头的时候，要娶自己女儿，可没说要哪个女儿，也没说要几个女儿。二女儿银瑶也向他这边走来，大女儿跑过去，拉着银瑶说了一遍，随后两人跑到老汉身边。
“老爹爹，俗话说好水不流外人田。我和银瑶都愿意一块儿与玉瑶嫁给柳郎为妻。”金瑶对老汉说。
“爹爹还在考虑什么？”银瑶也不松口，“难道还生我俩的气吗？玉瑶是你的女儿，难道我俩就是是捡来的野孩子？我可怜的早死的娘啊……”
这金瑶银瑶哭得梨花带雨，身姿乱颤。老汉怕别人听见看见不成体统，无奈答应了她俩，二人高兴地抱在一起。
老汉先去找玉瑶，把金瑶银瑶的意思说了一遍。玉瑶决绝的说：“好女不嫁二夫，好男不娶二妻。既然大姐二姐愿意嫁给柳郎，我就成全她们。虽然，我与柳郎一见钟情，但我不可能与两位姐姐一起嫁给他。我终身不嫁伺候老爹爹。你去问柳郎吧，他愿意娶谁就娶谁。但从此以后我不会高看他一眼。”老汉知道三女儿性情 ，默默地去找柳郎。
柳郎一听老汉的来意，不等他说完立即打断道：“我的妻子只有玉瑶一个，不可能把我与她人分享，更不可能另娶她人。”并且告诉老汉为了防止节外生枝，今天就要把玉瑶娶走。老汉点头答应。
金瑶和银瑶暗中时刻注意着老爹与柳郎那边的动静，一看老汉的神情就知道没戏了，灰溜溜地跑回各自的屋里去。
柳郎对乡亲说今天就把玉瑶娶走，又添加了新的酒肉，吩咐下去，准备给新郎新娘穿嫁衣，准备高头大马和花桥。一阵忙碌，准备齐全。鞭炮重新响起，乐队重新奏乐。场面一下就热闹起来。
比起外边的热闹，金瑶的房间显得安静许多。无毒不丈夫！金瑶一咬牙，往怀里揣了一个纸包，对着镜子稍微打扮了一下，就朝玉瑶的房间走去。化好妆，穿了新娘衣服的玉瑶紧张地坐在自己的床上，见大姐来了连忙起身，迎接她。
“都怪大姐犯糊涂，妹妹别往心里去。其实不管咱姊妹三个谁嫁过去都是好事情。咱们亲不亲打断骨头连着筋，谁以后的日子过得好都不会扔下老爹爹和亲姐妹们不管的。”
“姐姐说的哪里话，我心里没怪罪姐姐。咱们永远都是一家人。”
“你今天就要嫁人了，咱家穷平时也没啥，这一点松子是姐姐平时舍不得吃赚下来的。咱俩一起吃，一颗瓜子敬人心。谁让咱是一个娘生的，一个爹要的。可惜咱娘走的早，苦命的娘……”
一提起苦命的娘姐妹俩就哭成一疙瘩。说着小时候的话，磕着松子。没吃几颗，玉瑶就舌头发麻不能说话，紧接着昏倒在床。
金瑶一见，忙吐了压在舌头下的松子仁，脱下玉瑶身上的嫁衣，穿在自己身上。把昏迷不醒的玉瑶扔进后院的枯井里，并盖上石头。自认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的，其实一直在暗中盯着她的银瑶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吉时到，锣鼓敲起来，喇叭吹起来，鞭炮响起来。今天柳郎高兴，在手下的劝酒下也多喝了几杯，走路都有些不稳。新娘上轿，新郎上马。众人正要热热闹闹的送亲去，只见银瑶吓得变脸失色地高叫着杀人了。大家都惊呆了。老汉拉着惊慌失措的银瑶：“什么事，慢慢说。”
“大姐把三妹扔到后院枯井里，自己坐花轿上了。”
老汉一听就急忙往后院跑，掀开石头急得大叫女儿的名字。大伙找来绳子，一个年轻小伙绑在腰间下了井。不一会儿，玉瑶救了上来。幸好井下没水，都是松软的泥土。大家又是呼叫，又是灌水。灌了凉水，迷药就解了，人也悠悠转醒，得救了。
金瑶被人从花轿里拽了出来，早就吓得花容失色。真是个蛇蝎女人！
“玉瑶是你的孪生姐妹，你们三人是一母三胞胎呀？是一个娘的奶水养大的呀？”老汉痛心欲绝。
“哈哈哈……都怪你，谁让你生了三个女儿？要是生我一个柳郎就没挑头了，我就是柳郎的夫人，我就有数不清的财宝，花不完的钱……”金瑶疯了。
“你就死心吧，就算岳父大人只有你一个女儿，我宁可毁约不娶，也不会要你。你真是比我们毒蛇还毒呀。”
众人纷纷指责金瑶，都惋惜长得这么漂亮，心咋这么恨。
“我是蛇仙的夫人，蛇仙的夫人是我。”她弄乱了头发，扯下衣衫，往村口的大河边跑去。不好，金瑶要跳河。她已经没脸活在世上了，老汉一下子晕了过去。
柳郎本是可以来得及救她的，但救了她的人，不能救她的心。她这种人心都是黑的了，佛门广大不度无缘之人，天雨浩荡不润无根之苗。
玉瑶重新穿上嫁衣，在银瑶的搀扶下坐进了花轿。老汉让银瑶陪着妹妹，只怕再有个三长两短。一丝得意之色浮在银瑶的嘴角。老汉埋葬了大女儿金瑶后，也被柳郎接到洞府养老去了。
再后来，银瑶趁玉瑶生孩子时候毒害玉瑶，被柳郎发现后，扔进来后山禁地禺渊之中囚禁。柳郎成仙后，给玉瑶炼制一颗仙丹。玉瑶吃后与心爱的柳郎一起飞升了，留给乡亲们的只是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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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罗年岗，河南省灵宝市阳平镇乔营村人，从小喜欢画画写作，先后师从刘仰贤、焦全才，赵维琦，张文恒，马青云，刘泮桐等名师。1996年毕业于河大美术学院美术教育，大学文化。灵宝市美术协会会员，灵宝刺绣非遗传承人，灵宝刺绣研究员。罗丹娅妮绘画中心校长。平时写写画画，有先后在河南日报，三门峡日报，西部晨风，灵宝晚报等刊物发表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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