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宁锦州●秦曼】“绝对文学杯”有奖征文35号作品《走狼道》

绝|对|文|学|微|刊|（第187期）

走狼道
文 /秦曼

刚刚解放那会儿，在区长的关怀下父亲考上了教师，又听从了区长的建议，去到了离家很远的荒地教书。父亲刚到荒地的时候，张书记很照顾他，安排食宿，当地的村民也非常的朴实、热情。父亲很感激书记与村民们的照顾，工作热情很高，很快就把村小学建了起来。
招了第一批学生。因为是刚刚解放没几天儿，村里的孩子们都没有读过书，所以第一批学生的年龄参差不齐。学生年龄大的十七八岁，小的七八岁的。他们都在一个班级里学文化，不论大孩儿小孩儿，男孩儿女孩儿学文化的热情很是高涨。
父亲白天给孩子们上课，晚上教扫盲班。扫盲班的人员更是五花八门，有小脚的女人，有抱孩子的女人，也有衲着鞋底儿女人，还有拿烟袋的男人们，它们吃过晚饭，都来到白天学生们上课的教室，学习文化。村民们深知没有文化的苦楚，都来扫盲班想尽快学点儿文化，认识一些字，好为建设国家做贡献。
父亲除了教孩子们学习文化，教扫盲班的村民学文化，课余时间还领着学生们，贴标语，帮着村书记做点写写算算的工作。父亲说那段时间除了睡觉吃饭是休息时间，其他时间都在工作，身上有使不完的劲儿头，经过一段时间的工作以后，村民们对父亲印象很好，从书记到村民对父亲评价很高，对父亲的工作都很认可，刚刚解放，人们的生活还很困难，但村民们都轮流着请父亲到家里吃饭 ，父亲也很感激荒地的村民。
一天张书记找到父亲说，你来荒地儿也有一段时间了，一直没回老家，回家看看父母亲吧。有一村民给了父亲一根镐把粗细的长木棍，让父亲扛着这根木棒上路，说是让父亲路上防身。为了节省时间，父亲想抄近路回家。上路前，询问村民有没有从荒地回家的近路。有经验的村民对父亲说：从荒地到父亲家如果抄近路是没有真正的路可走的，只能走荒草野甸子里的那条窄窄的、野狼经常踩踏走出来的茅草小道，又称狼道。并告诫父亲：走路时把这根木棍扛在肩上，如果在荒无人烟的荒草垫子上，突然有人搭你的肩膀，你千万别回头，可能是野狼的两个前爪子搭在了你的肩膀上了，你要想办法摆脱它，走路时机灵些，多看看周边的情况，草丛中经常有蛇出没，要及早发现，及时躲开危险。另外还要穿过几条大河，过河时看着水的深浅，挑安全的地方过河。
父亲把村民的叮嘱一一记在心里，扛着村民给的那根木棒踏上了回家的路。从乡村的土路渐渐地就走进了荒草野甸子里的那条狼道了。小路两旁都是一人多高的蒿草，正值秋天，整个大草甸子上几乎没有人行走，父亲心里很害怕，他知道这里经常有野狼出没，所以路上一点都不敢停留，绷紧神经，一路疾行，不时地观察着路两边草丛里的动静。快到有人烟的地方了，父亲的精神梢有些放松了，也走得很累了。
父亲走到一条小河边，这个地方比较开阔，蒿草也没有先前那么密、那么高了，就想在这里坐下来歇歇脚儿。父亲放下木棍，坐在河边草地上休息。刚坐下没一会儿，一扭头，看见一个动物站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死死盯着他，父亲定睛一看，立即吓出了一身冷汗，头发和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立即想起村民说的野狼了。心里很惊慌，大脑里立即跳出来一个字，狼！再定了定神，仔细一看，是狼，真的是狼！只见几只野狼横在小路上，正好堵在父亲要去的方向的路上。为首的一只大狼在前面，其他的狼在大狼的后面，有的在草丛里，有的在小路上，有的在小路边上。大狼在距离父亲四五米远的地方，虎视眈眈的注视着父亲。
父亲的魂儿都快吓丢了，迅速拿起木棍站起身子，定了定神儿，此时心里什么都想不出来了，只是想如何与野狼周旋，保住自己的性命。因为在这荒草野甸子上面，前不着村儿后不着店儿，有生命的只有父亲与这几条野狼，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所以只有自己保护自己了。父亲当时没看清有几只野狼，在他的视野里只看见当头的这只大狼，后面估计还有三四只，草丛中有没有其它的狼，父亲根本没来得及看，也不敢看。
野狼与父亲在小河边对峙着，父亲大脑里想着如何对付这几条野狼，可能野狼也在想，这个人该不该吃掉？怎么才能把这个人吃掉？父亲说：当时四周一片死静，没有半点声音，只听到自己的心脏在砰砰的跳动。父亲说：当时注视父亲的头狼的目光不是很凶狠，至于其他狼的目光什么样，父亲根本没看，只看着头狼，不敢转眼睛，甚至连眨眼睛的次数都减到最少了。父亲说：自己站在那里根本不敢动，更不敢轻举妄动。父亲在观察着狼的行动，心里盘算着，怎么能让这群狼走掉，如何对付这群狼的进攻。
狼不慌不忙的站着，不进攻也不后退，一直盯着父亲。也许，狼不忍心要这个年轻教书先生的性命，怕孩子们学不到文化？也许，狼看到父亲瘦弱的身体不值得一吃？也许狼们现在还不饿？也许，这只野狼没有吃过人，它没有尝到过人的味道，所以它暂时还没有伤害父亲的打算……。不知道狼是怎么想的，总之，狼没有向父亲发起攻击，而是与父亲对峙了几分钟以后，竟然转身沿着小路优哉游哉地走了。没走几步，大狼回头看了看父亲，那眼神很温柔，也许是想对父亲说：年轻人，你是幸运的，我今天不想吃你，留你一条性命，好好做你的教书先生去吧。其他的狼看见大狼走了，也都跟着转身走了。父亲说：狼群走后，周身的汗水哧溜哧溜往下淌，腿软的说什么也站不住了，扑通一声坐在了草地上。身旁的那条小河依然哗哗的流着，风在耳边依然呼呼的刮着，草丛中的虫儿们依然鸣叫着。
父亲在草地上坐了好一会，慢慢的把吓得出了窍的魂儿收了收。还不敢立即往家奔，因为那群狼正是朝着父亲回家的方向走了。父亲想想刚才的情景，心脏怦怦跳个不停，父亲不知道刚才那群狼具体有几只，因为父亲只顾着与大狼对峙了，根本没有心思细看有多少只狼，有多少只大狼，有多少只小狼。
父亲又等了一会儿，估摸着狼群已经走远了，才站起身，扛起那根镐把粗细的木棍，撒丫子往家跑，脚下像生了风一样，也不知道累了。天即将黑下来的时候，父亲远远的看见了自己家所住的村子的影子了，这才把一颗吓得两瓣儿的心放回到了肚子里。
回家后，父亲没有把遇到狼群的事情跟自己的父母说，只在家小住两天，又沿着那条狼道，回到了荒地儿，继续教他的书去了！
附“绝对文学杯”有奖征文启事“绝对文学杯”文学作品有奖征文启事
作者简介秦曼，女，辽宁锦州人，网名：唐古拉的风，本科，高级讲师，文学爱好者，喜欢乡土文学，自己也写写乡土散文，曾用网名唐古拉的风在《乡愁文学》发表过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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