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光怀念我的大姨父

父亲节专刊
编者按
有一种伟岸如青山,巍峨峻拔。有一种圣洁如冰雪,晶莹剔透。有一种温暖如春阳,和煦醉人。有一种宽广如江海,浩瀚辽阔。有一种幸福叫父爱。父亲节到了,让我们把最真的、最深的、最美的祝福送给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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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我的大姨父
作者简介 赵光,70后,湖南平江人。为文多年,激情依旧,坚持如一。有散文诗歌散见于报刊。
又是一年父亲节。我却不由地想起了我的大姨父——尹良章先生。虽然我与他相处不多,但老人家为人处世的低调、诚恳、乐观、随和,却深深地影响着我,令我无不感念万分。
  2012年3月的一天,那是很普通的一个早晨,大姨父先给未起床的大姨妈端了一杯热茶,然后自己泯了几口小酒,再去上厕所的,殊不料,他却摔了一跤,造成颅内大面出血,不治而亡的。大姨父毫无征兆的离去,让我们措手不及,伤痛一直久久地留在心间。
大姨父是一位在教育战线奋斗40多年的乡村教师,从一名普通教师干到了农村高中的校长职位。工作一辈子,从来没有与人红过脸、吵过嘴、争过强。勤勤恳恳,踏踏实实是他一贯的工作作风,一心为公,两袖清风是他为官的真实写照。他有六个子女,虽然自己在行政岗位上工作了一辈子,他却没有半点私心,没有动用职权和关系去解决一个子女的工作问题。现在,几个子女有的种田、有的经商、有的从教、有的打工,全凭个人努力,成家立业。而他自己和妻子及有残疾的六儿一直挤在不足60平米的居室里,生活极为俭约。他的清廉自律,让身边的同事、领导无不为之钦佩、赞叹。
  退休后,姨父在家种种菜、钓钓鱼、打打牌,安享自己的晚年,悠闲自在,乐在其中。在世时,他每天都要打点小牌,不论输赢,打的是5角钱一粒子的麻将。牌桌上,常常是老夫妻同时上场,同台竞技。姨父眼睛不好,常常埋着头,眼睛几乎贴到麻将上了。牌摸到手里,要弄上半天才摆布好。打牌时他从不看桌上,他打的是“听”牌,别人必须要报“章子”,并且声音要大,小了还要连问几遍。别人只摧他:尹爹,你老人家快点罗。姨妈唠叨惯了,一上桌就对姨父“唱”埋怨,怪他打牌这也不好那也不好,好像姨父就是她的冤家。但姨父从来不生气,也不还嘴,埋着头只顾打他的牌。虽然次次都是这样,但两个老人却共桌打了二十年的牌。我常常这样琢磨:这两个老人近60年的爱情长跑,怕是有这唠叨来调味,才显得恒久甜美了。
  我每次到大姨父家去,几乎都是奔着他家的报刊杂志去的。因为六表兄负责收发,自然家里有的是各种报刊杂志。我一进门,大姨父就马上吩咐六表兄把报刊都搬出来,让我翻看。姨父也喜欢看书读报,只可惜年纪大了,看不清楚字了。但老人家有个好法子,叫外孙女读给他听。有好几次,都看到他认真“听”报。年轻时,姨爷也写得一手好文章,还多次登了报。有一天,我去他家查看《岳阳日报》,他惊喜地告诉我,《岳阳日报》上登了我的新闻作品,写得挺好。我谦虚地笑笑:哪能比得上您老人家。我写过一篇散文《锄草》发表在《平江通讯》上,老人家评价说,语言很生动,很感人。简短的几句点评,让我听了很是振奋。每次登了文章,我都喜欢告诉他,其实不是要得到什么夸奖,只是让老人家也分享一份喜悦罢了。而现在我却永远失去了一位一起读报品报的知音了。
  姨妈说,她从没有为老头子熬过一次药罐子。大姨父从20岁开始抽烟,整整抽了60年。他也爱喝点小酒,这种习惯几十年都没有改变。他每次抽烟,抽出了一种特别享受的感觉,可以连抽几根,而不咳嗽一声;每次喝酒后,精神状态特别好,话也比平常要多些。看样子,抽点小烟对老人的身体并不受多大的影响。可是喝点小酒最终还是坏了大事。临走之前,已经说不出话的老人家凭自己的意念,不断地用手摸着,像是找什么东西。当大姨妈的手紧紧握住大姨父的手时,泪水从老人家的眼角流了下来,浑浊浑浊的。大姨父以这样的方式告别亲人,依依不舍地走了,但他走得很平和,也很安祥,像睡着了一样。
  眨眼间,大姨父已过世五年了,六表兄随后不久因病离世,陪他的老父亲去了。世事无常,唯有怀念不变。在父亲节前夕,我提起手中的拙笔,记下了大姨父的那些点点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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