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美文】素描天下：秋，另一种形式的独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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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赵玲，山东人，笔名素描天下。历史教育学学士，泰安诗歌学会会员。日间，躬耕于三尺讲台；夜晚，寄情文字，借一绺星光，濯洗灵魂。也喜涂鸦，在一幅幅山水中流浪。曾获第三届沈阳国际旗袍文化节奖，第三届全国“通灵宝玉杯”奖等。

秋，另一种形式的独白
文/素描天下
1
酷暑的门似乎轻易就被关闭在记忆深处。最后一声蝉鸣也消匿在一场秋雨之后。
秋，更深了。即便没有风，也有数不清的树叶萧萧飘落。山愈发冷峻，更瘦了，被季节之刀一再剃度。
而我，如同时间一样，在一条直线上行驶。某一天，不经意停下时，自以为熟悉的街道、绿植、高大的乔木，却陌生不已。我竟然忽略了那么多时节的更替。
一晃大半年已过。每一天都在琐碎中忙碌，在喧嚣的环境中模糊了自己，在各种有形的无形的社会规则中蜷缩成一团。偶尔闪现的自我像白驹过隙，像这个季节深山幽谷中的一片毫不起眼的叶落。
秋风一起，秋雨一落，这个季节，就会有更多的死亡。当然，这只是形式上的死亡。
我一直认为，死亡是件多么简单的事情，瞬间即可完成。但我从不以为这值得悲哀。因为我深知，这只是表面的。那些深藏不露的生机正在人类目不能及的地下，无时不刻等待破土而出。
我们所能看到的，永远是表象，浅薄甚至愚蠢。你永远探究不到大自然更深刻的本质。它隐秘而又伟大。
春生夏长秋落冬眠。大自然是最自我的。"人定胜天"的思想流传了千年，人类也不过只是触及了一点微不足道的皮毛。
我常常想，我的自我和大自然一样，待到夜深人静，时机适合，一样会苏醒，会复活，会开出山花烂漫般的各种思想。这些暗夜下闪光的精灵！这一幅只有自己可以触摸到的波澜壮阔的画卷！浅薄也罢，深刻也好，至少在那一刹那，我真正成为了自己。我的脉搏正在强有力地跳动，血液汩汩流淌过赤裸如梨花白月光般洁白的肉体。她还是那么美丽，和拉斐尔画笔下的母亲一样安详、松弛。
至于那道孕育了下一代若有若无的长长刀痕，月牙般弯曲，借助透过窗帘的微光，晃出星星一样的微笑。
是的。那一刻，一个迥然不同的存在的个体生命，一个和大自然类似的自我。我深爱它瞬间绽放的光芒，昙花般美丽，流星般炫目。
2
我的肉体随季节而愈发臃肿。各种花式形式主义的重压，又使它愈发消沉，接近死亡。
还好，灵魂还在。尽管和这个季节一样消瘦。
我不关心某国大选。我也不再关心疫情。不再恐惧了。在这世上，"最值得恐惧的，莫过于恐惧本身"。
任何一个时代，有其伟大之处。也必不缺少虚伪的枝叶，像一个刚刚过去的夏季。
当我走进阳光中。当我抚摸旷野隐忍的肉体。一切都显得那么不重要。只有我，是的，只是我。如此简单。
“当你放弃所爱，便再也没有彻骨的伤害”。
又有无数树叶不言不语，在山谷落下。又有几声鸟鸣自山林深处传来。
和它们唯一的不同。我尚可思考。不受任何形而上的束缚。循着叶脉，回到一个人的春天。
3
大片阳光像瀑布一样倾泻在辽阔无垠的旷野。
我深爱北方的原野。我熟悉的乡亲们还在耕耘，尽管雪已在冬季的路上，很快就要到来。
我曾无数次和一粒泥土对视，并用手轻轻捻碎，妄图知晓它内部到底怎样深藏了几千年的血与火，以及祖辈们烈日当空下，滴落的汗水。
可我的弱智让我永远无法揭晓答案。而我一如既往，沉溺其中，像婴儿贪恋母乳的清香。
我已不能像童年时，赤足在旷野肆意奔跑。
而当旷野内部的气息氤氲而来，依旧让我怦然如初恋般悸动。那个年少时初恋的俊朗少年早已在人海之中消失了讯息。只有你，依旧以固有的泥土味道，松松软软，时刻等我归来。让我放下所有的执念与面具。
4
我想我是一个更喜欢温暖的人，尤其是阴霾重重或是阴雨绵绵的日子。季节无端，它只顾行走在自己应有的轨道，并不在意人类心情的冷暖。由骨髓里传来的无可抑制的疼痛提示我，深秋已至。
这样的日子，我通常会选择一个角落，想象一束阳光的明媚和温暖；或幻想皎洁月光下，浪花拍打海岸的温柔。
其实更多的时候，喜欢放一段音乐，让思绪在万千音符中游走。它会带我回到相框里的童年，或者人生匆匆中一个美好的时光节点。
随手敲打一段文字，温暖一下自己，也温暖一下这个季节。心中绽放的阳光般花朵能让你忘却这个季节的阴冷。谁又能每时每刻照顾你的心情呢？与其选择怨天尤人，不如自己给自己披一件阳光的外衣。试着在一杯略带苦涩的咖啡里，喝出阳光的味道。生活本就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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