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头资讯文学社作品展：《爸的手》，永远温厚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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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的手
这一双手大大的
汗汗的，粗粗的，结结实实
它很白，汗毛很黑，毛孔很大
指甲瘪瘪，但圆润
剪得很短，紧贴指尖最末端
通常壳内有暗暗的一层黑油
月牙不是很明显，但小拇指很长
四根手指同样粗壮
指肚扁平，与小号的按键结合得很是完美
他说堵着的每个箫孔都不漏一点风
掌纹三条线简洁明了，指纹是十个簸箕
掌中有暗黄和鲜黄色的硬硬的茧子
除了茧子，手掌硬邦邦，指肚也硬邦邦
汗毛从手腕一直扎满半个手背
直至小指的第一关节
手背的皮肤纹路明显但细腻
不管冬夏，在左手一口馒头右手一筷面条的时候
宽阔而粗实的手背总是会冒着大大小小的汗珠
亮晶晶像是冬天早上干净窗玻璃里面的雾气
炎热的夏天还会起红红矮矮的小痱子
有时会痒，但不到三天肯定会下去
从而另一波又起，在汗毛孔之外，汗珠的缝隙里
那双手对工具来说很灵活，对餐具也是
会准准地把小钥匙插进每个门的锁眼里去
会削铅笔给锁上铅，给门的荷叶上润滑油
换电饭锅的开关，抹走灯罩上的蚊虫
也会接断掉的保险丝和灯开关里零线和火线
会洗大大小小的衣服袜子帽子手套
每天清晨和傍晚会推弹着变速车的车铃铛
伴着口中的哨子打各式各样的节拍
周末它们会稳稳地扶着摩托车的车把
在深夏和早秋的夜里吹冷风的时候
它们慢慢降温直至冰凉但依旧很稳很稳
印象里它总是很大很大，大得能容下我两只手
而且那双手总把我的拳头送进他的嘴里
会在夜里拿着黑色棋子的同时拿着遥控器
拿着卒的时候看着我
它们和一张嘴总会搭配成几种很完美的乐器
闲暇时还会打指响，手指舞，华容道
两只手的小拇都能指独自弯下去
只是弯得不如我的低但我只是右手会
我喜欢他单手和面的样子
左手稳稳地扶着大瓷盆
右手把面团揉得噗哧噗哧响
会拿起菜刀把带冰茬的猪肉切得很薄很薄
切起来声音就像铲雪
它们总是偷偷包很多肉馅的饺子
在馅里放上葱姜蒜中的一种，放腥油，十三香
搅上好半天，最后拿起筷子往舌尖上一蘸
它们爱炒茄子，西葫，豆角，闷面条，煮挂面
还有蒸茄子馅的小包子，大包子，通常是大的
它们也熟悉鸡的每个骨骼
炖鸡前总是很轻松就把它肢解开来
爱在汤里放上不削皮的小土豆块，大料瓣，花椒
通常还会在晴天阳光好的清晨晒被子
在下雪的时候拿着笤帚去下楼扫雪
下雨的时候用簸箕和脸盆去淘阳台上的积水
过年的时候会提好多年过货上楼下楼走亲访友
会摸小孩子的头颅和拍拍他们的小脸蛋
教他们玩各种各样的游戏
秋收的时候会掰下一框框丰满的玉米
麦收时就拿起大铁叉除起大堆的麦秸杆
风吹漫天碎屑往拖拉机斗扬去
在我生病的时候会端上一杯开水和几粒药
偶尔翻翻我的课本和作业
也通常是偷偷看我偷偷买的诗集
会在一个缀满繁星的夜晚给我指星星
猎户座，北斗星，牛郎星，扫帚星
一晚又一晚，一遍又一遍
……
还有吗，还有吧应该
刚刚梦到了爸爸，顺便想起了爸爸的手
2016.4.14 21:00

作者：泊头资讯文学社 金爱
图片：网络
编辑：郑津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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